远在另一处的森鸥外,此刻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牧野白暗自权衡了一下,事情的主动权无形中似乎已经开始转移。

最初,太宰治受命前来带她回去,局势尚且掌控在她手中。但经过刚才一连串的推理,太宰显然已经意识到她更迫切需要他们的协助。如今,真正的主动权显然已经落入太宰的掌心。

牧野白低头沉思,倘若森鸥外不出手帮忙编造出合理的借口掩饰这一队黑蜥蜴的死亡,她大概会被港口黑手党疯狂骚扰,局势对她而言将变得极其棘手。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筹码。

森鸥外格外垂涎的治愈系异能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要见到森鸥外,她没有多少时间,最迟今晚,港口黑手党必定会发现这一队人的失踪。

牧野白思索片刻后,终于沉重地开口。

“我错了。”

牧野白几乎没用一秒就宣告投降,态度自然而干脆。

刚才那一瞬,她的脑海中闪过各种想法——或许可以像森鸥外一样,用“死亡”的概念作为诱惑,又或者模棱两可地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当个谜语人勾起太宰治的好奇心。

但转念一想,牧野白立即将这些念头抛在脑后。她的优点,恰恰在于拥有足够的自知之明:眼前这人——就算还未达到默尔索监狱时那般智多近妖的地步,至少也拥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临时拼凑出的借口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索性,不如干脆认错来得痛快。毕竟突然恶趣味上头的确是她,至于现在这种自讨苦吃的恶果——当然只能自己扛了。

小主,

太宰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牧野白会这么能屈能伸,简简单单一句“我错了”直接打乱了他心里酝酿的那些算计和游戏。

若是对方辩解或试图对抗,他脑子里自是有无数手段来戏弄她。但这突然的投降,反倒让他有些意兴阑珊,像是被她抢先一步看穿了意图,再多做什么反倒没意思,像是顺水推舟去要一份无趣的赔礼一样。

既然这家伙这么识趣,不如这次就放过她。

更何况,太宰心中隐隐有些好奇:如果把她和森鸥外这两人放到一起,兴许会碰撞出些他意想不到的“趣味”。

太宰治收起心思,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跟我走吧。”

跟着太宰治走,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因为这家伙走着走着,忽然就会在某个地方冒出一股“自杀”兴致。

比如,当他们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时,他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绳子,兴致高昂地准备上吊。

整套动作可以说是行云流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不仅绳结已经打好,脖子也安放在了恰当的位置。

牧野白见状,只能默默从口袋里摸出特地带的小刀,踮起脚,吃力地割断绳子。

太宰治从绳索中滑下来,脖子上留下一圈浅红的勒痕。他微微皱眉,喉咙里发出几声干咳,嘴角带着一抹冷淡的弧度,语气中透出不满:“真是多管闲事。”

牧野白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还没带我到地方呢。”

她的话音刚落,似是回应一般,太宰治忽然换了个念头。两人路过河边时,他眼神一亮,毫无预兆地纵身一跃,把没有防备的牧野白也一并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