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知被教坏的将门独子只会打着为人好的名义去伤害任何有过一点矛盾的人,无论那点小摩擦如何,而可敬的将军一门近乎断绝,这一块变成了割不掉治不好的烂肉。
柳轻颜讨厌透了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肆意伤害的行为,但即使是他们夫妻努力改革的现在,要审判这种恶心的行为也并不容易。她亲口斥责甄室继“非人哉”后还有人说她这样对不起表哥,“难道他这样做不是因为看不惯任何人欺负她吗”?少女天真的笑容却令人发寒。
而如今此类行为已经可以算得上叛国——即使战争还没有真正发生。
夫妻俩看着在寂静里已经彻底睡熟的幼弟,薛屏岫眉梢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原本娇妍得女气的眉眼染了郁气,最深的伤害烙印在心头,又从眼角眉梢投射出来些许,他们看着只觉得心痛。
“如果岫岫没能回来…….”妻子像是自言自语。幼弟只对他们讲了醒来时在什么地方,想想国内沸沸扬扬有关邻国的传言和情报触手眼见的真实,只觉得庆幸。
那么后果我们可想而知。丈夫稍稍挪动一下让她从靠着肩膀转到靠在怀里,他搂住他们。
长久的默契已经无需他们接上后续的话语,妻子眼神迷茫一瞬,又恢复清明坚韧。
他们用手指互相在手心里划着简略的符号,到最后像是玩腻了这种划来划去的“游戏”,妻子卸去全身力道,就这样向后倒去,薛秋鸿拉过他之前带进来的薄毯,盖在妻子和弟弟身上,就着这个姿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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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薛屏岫醒来时,他已经睡在三岁小侄子的围栏床上,小小软软的团子张开手臂也无法把他抱住,却在发现他动了一下后用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学着大人模样轻声嘟哝:“小叔叔不怕不怕,噩梦飞飞,飞飞。”
他当时有点想笑,这孩子……
恶趣味发作,他那时也很想看看,如果他睁开眼,会不会吓到小太子?
但他最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