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沁出嫁后,他也会去妹妹那里坐一坐,因着都大了还是要避嫌,谢淑等出了孝就要出嫁,母亲还要继续守孝,他就预备把这事接过来。
后面的日子平淡安宁,谢灏帮着母亲处理家务,他本身能力就不差,何况不是没有男子为了妻子而揽过柴米油盐的,与各位大人虽因着守孝未曾见面,却也时常通信。
而皇帝,说实在的,皇帝热情的态度异常熟悉,他每次想到那些以“关爱下属”名义送来的果品糕点、书籍笔墨和难掩炽烈感情的书信,总觉得就算改变许多,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灵魂,又不似被批判“暴君”的崔永祚那般霸道不容拒绝。
谢灏坐在书桌前不自觉笑起来,温润如玉,却又柔和了文人清高,收敛起了灼灼耀目的少年意气,笑容正如院里开得灿烂的芙蓉,无论哪儿都是温柔可爱的样子。
若叫谢沁见了他这样,可就解释不过去口口声声的“未曾心动”啦!但他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道他此时的笑容竟是这般模样。
假如时光停留在这个时候……谢灏却不知道,他要继续往前走,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青年人心比天高,要去做出一番作为来。
八月底,侯府老夫人去世一年整,侯府的孙儿们出孝。
九月初,侯府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所幸没有传出去。
钟姨娘怀孕了,消息传到主院时,就连前院读书的几个男孩子都知道了。
“啪!”一整套粉彩描金百合花茶具被摔得粉碎,谢灏还在安抚有些歇斯底里的母亲。
“我知母亲难过,父亲这次实在不像话,钟姨娘也有些看不清了,”因为老侯爷孝期也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苏氏是找了避孕药给几个姨娘喝的,谢灏很清楚这样的事多严重,“但眼下要紧的是,必须得快些处理掉了,还不能让外面晓得。”
发疯的母亲,隐身的父亲,这个侯府世子,哪有表面那么光鲜?但享受了这个身份的好处,就要把苦楚一同咽下。
谢灏是冷静的,也极有行动力,他早已在管家的时候把这个家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