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容成没有回答,只是支着脸看窗外,又用素白的指尖贴上紫砂壶,拿下来时便通红。
好半晌才说一句:“我没有。”
他们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卓啸却没有继续沉默,他将紫砂壶从弟弟跟前提到了黄杨木的茶盘上,又强行抓住了那只手,向导的手也不像女孩子那样骨架偏小,白皙修长而骨节分明,挣扎时很有力量感,顾忌着脸面只用两只手来争,为此被哨兵直直摁住,涂上了油黄的药膏。
“祖父已经同我说了,我相信你。”他斟酌了一下用词,“虽然我并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多少信誉……但是请你相信我,身为亲人,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呃,不想嫁人就不嫁吧,向导素如果真的实现,应该就不需要向导必须嫁人了吧。我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看得出来他确实不太会表达关心。
卓容成摇摇头:“你和未婚妻约会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样子吗,大哥。”
“你说你能护住我,可是你没有看透事情的本质,向导素确实是一样划时代的发明,但是对于根本的矛盾,我跟嘉嘉说过,我认为只能是饮鸩止渴!”
“所以我才只有死路一条。”
“你以为是你下定决心,又来跟我谈话就能改变的吗?不是护住我一个人就完了,我也从来不需要你保护。”
卓啸却没有和他吵的意思:“但是你一个人是没法改变向导协会做出的决定的,不管要如何能保住你,请相信我一回吧。”
他顿了顿,又说:“哨兵不如向导聪明,但我至少执行力不错。至少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拥有未来?”
尽管公认向导比哨兵聪明,但是却很少见真的有哨兵请教向导的。
可是卓容成没为那请教而心动,只是……“那么,你是因为人道主义不能见死不救,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信任是极坚韧又极脆弱的东西,从不因为血缘关系而赦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