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有号子声呀,”裴茗笑眯眯,眨巴眨巴眼,“最近也没有新兵训练吧?”这支特殊的部队是每年从练了一年的新兵里抽人,而假如是有什么军演、活动,韩政委绝不可能还待在这里。
“喊得太多,节省点力气多练练。”韩政委试图解释。
“政委同志,咱们都是熟人,我就跟您直说吧,”裴茗不紧不缓,他知道这位政委不擅长隐瞒,“柏斌他进医院休养了?”
韩政委神色一凛:“你都知道了?”
“他最近每天跟我发消息,时间太统一又太连续,一看就有鬼。”原来是装得太好漏了馅。
“咳咳,柏斌同志这回的情况是这样的……”不需要再隐瞒,韩政委立马恢复了平日里严谨的作风,认认真真地跟军属交代起这位光荣住院的同志具体情况,至于死要面子非要瞒着爱人的柏斌本人?天杀的这臭小子要是瞒过去就好了,结果这回不到十天就在裴茗这里被扒了个底朝天,韩政委就知道他瞒不过男朋友,奈何柏斌非要尝试一下。
你小子就试吧,一试一个不吭声。
裴茗当年也是很聪明的年轻人,第一次来部队的时候几个人还叹息要是早知道,裴茗这个天分合该去做研究,如今做个文字工作者,虽说要是随军也方便,却到底可惜,这样一个爱国又有天分的青年,为国家做贡献该多好!只不过那样的话,两口子都忙,也就很少能来探望了。
柏斌这一次伤得并不算太重,主要是伤筋动骨,养的时间要久一点,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碍。
最主要是每回裴茗一遇到他受伤,本来只是经常性往部队寄东西和几个月来看他一回的人必定会陪床,矜贵漂亮的青年不大会照顾人却很细心,柏斌每次醒来都能看到裴茗在跟医生护士说话,或是半靠在陪护床上小憩,亦或是查看他的吊瓶、抱着笔记本写东西还要时不时抬眼看看他……
那个时候,柏斌想的不止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有心疼,心疼裴茗的劳心劳力,他的爱人美丽文雅而聪慧,那双手应该为文学而忙碌、那双眼睛应该注视着生活中的美与丑,而非为他熬到眼里生出红血丝。
他于国无愧无悔,对爱人终究是亏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