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斯凯拉心里觉得,他现在确实是比上辈子好太多了,咳了这么久也才吐了这些血,还能下床还能社交,尚且能够劳心劳力。
匆匆走进旅店,让女仆用湿毛巾擦去手上唇角的血渍后,斯凯拉又换下了舞会的华服与恰到好处的珠宝,终于坐在了卧室的书桌前,摊开了新的白纸。
《论魔法史》,他思考良久,方才写下这一标题。
旅馆外的路灯还亮着,那里的烛火很昏暗,照不亮宽阔的路面;但兰卡姆的夜间太繁华,天上的星空不够明亮,看起来很遥远很遥远。
实行缄默政策的帕伊帝国,尽管在两大帝国之中护住了被外界纷扰赶尽杀绝的法师们,保留了三大帝国诸多小国中最多的魔法物品、典籍乃至法师本人,但是在席卷世界的热潮中,却会因为过去多年太过正常而格格不入。
那些小国就不说了,没实力没地位没底蕴,可能还没有萨尔森家族世代经营的古尔德郡大,伦索科帝国和纽弗尔帝国是因为过去压迫的触底反弹、强健的国力和恰逢其时的英才方能在日后为魔法首次建立标准与建成第一所魔法学院。
几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帕伊帝国的未来该如何走?
斯凯拉思考了很久。
雷尼顿和伊莎贝拉不值得他考虑多久,唯有帕伊帝国的未来才值得让他苦心积虑,从回来开始就思考,有什么是他们能做的?
并非不能依靠重生的先知抢占先机,但是上一世他也未曾亲眼目睹,何况靠抄袭别人的光彩来发光,遇上正主时便会相形见绌,既然能够自己明亮,何须借光他人?
而国内的法师,他知道上一世有很多因为伊莎贝拉的刻意打压未曾出逃就已陨落,但是对比起高压之下的两大帝国,只有老牌法师和旧时的底蕴尚可称道,那些从至暗处诞生的星辰,他得承认,若他自己一个确实可以随便抓一个都能压制,总体的年轻一代却差了好大一截,危机之中诞生的雄鹰与缄默之下未遭迫害却也没有肥沃土壤的小苗苗是不一样的。
斯凯拉十八岁就已经在水系法术上颇有建树,而占卜魔法的理论知识就连身为此道宗师的老师都要感叹,他终究只是个例,拉不起全国的奋勇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