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这一次要走的,是曾经很近很近但又没有走到的路,是万古流芳史册留名,是和原世界他曾经为之丢掉过一次命的道路,相似而又独一无二,或许有人与她目标相同,但是每个人的路都卓尔不同。
她还记得原世界,幼年时母亲说他心气太高,这辈子就很难过得高兴,但那时他是怎么说的呢?他说,他生来就是要做大人物的。
[所以啊,0231,你该为我高兴的,我曾经离这条古代最传统、男子都在走的路那么近那么近,如今终于可以品尝曾经失败没有摘下的硕果,又为何要紧张呢?]母亲当年听到他的回答后,认真地告诉他,在这世上死并不难,尤其是他生性骄傲,但是要活着,要活得光彩照人,才是最难、最累的,中间会有无数次想要去死,要熬过无数次绝望崩溃,才能摘下最甘甜的果子。
原主的母妃并不知道这些,也没来得及叮嘱原主太多;幽兰虽读过书,年幼进宫不曾见过外头,只按贤良淑德来教,但是她一直、一直是这样好好活着。
[好了,别聊天了,也别胡思乱想,试卷要发过来了。]她清晰地听到了官吏的皂靴在青石板路上踩踏、摩擦,急匆匆地却又必须耐下来性子。
于是,那并不雪白的考卷,就这么落到了虞月禾跟前。
考场配备的墨块并不是她往常习惯的好墨,墨水的气味不够清,虽有松香而浅淡有些微焚香柴火共通的气味,在虞月禾手中,却仿佛那笔那墨都是上等佳品,每一笔都是辨不出来身份、规整如同抄书人的作品。
虞月禾就这样写着,不同于谢灏那时殿试她还要费心思考哪个计策合用、怎样才能出彩,在这个已经有过许多穿越者的世界,她只需要正常答题即可,若是出色更好,那时候她没怎么学过如何写策论,而如今她可是经历过许多世界、又学了十多年,写了快十年策论的!
当然,草稿纸也是很有必要的,虽说这样是为了防止试卷上有墨点污渍以致影响不好减分,但是文人科举多有这样的习惯,也类似于思维导图,可以作为策论观点的佐证。
而她用自己的笔法略记了一些后,就提笔一字一句地将答题誊抄完毕,这般认真的动作坐下来,她中间连官府放饭都没有注意到,等到停笔之时馒头已经彻底凉透,她也不在意,少少地掰下来一些馒头,只吃了半个也就差不多了,将馒头与汤水放置一边继续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