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鸦一直在逃避,他仗着自己还有能力周旋,便刻意忽略永久安定的路。
毕竟那条路太冒险,胞弟又迟迟不争气,叫他一个人如何敢拼?
可是此刻,眼前人站他面前一句‘生死不弃同路人’,他便顿时安心了!
这些年的踌躇和重负似是突然有了宣泄口,叫他如何不激动。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不是一个人头疼欲裂的教导胞弟,事事费心。
不是一个人如履薄冰的独守渭北,提心吊胆。
眼前人问他敢不敢?
他贺兰鸦赌上粉身碎骨拼一回,敢了!
他朝对方说话,眸中浅笑如沐春风。
“淮安,我当真高兴。”
“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敢把我从龟壳里拽出来的人。”
梅淮安脑子开始一阵阵发晕,看着对方朝他笑,他就上头!
“啊,你,你说什么......”
“是龟壳。”
贺兰鸦说的认真,没觉得这样说是自辱身份,他如今跟眼前人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在这个壳子里畏首畏尾多时,该是我多谢你。”
“我若缩起拳脚一辈子,万一哪日渭北被群起而占,必将抱憾终生!”
“......”
原来如此。
梅淮安听的心头发热,他在这人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吧?
他走到自己的蒲团边盘腿坐下,面朝站着的人坐好,扭身吹灭了自己那盏佛灯。 影视世界从做厨师开始
“那我们便来聊聊怎么把你的拳脚尽展出来,今夜不眠?”
“——乐意至极。”
贺兰鸦从边上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壶清茶几只杯盏。
片刻后。
两人执起杯盏同举,面对面的盘腿坐在蒲团上。
周遭点点小烛闪烁,映在他与他皆是少年得志的面庞上。
杯中无酒,也能言欢!
......
三月二十,今夜佛堂不供佛,供他二人促膝长谈。
人生难得知心人,飘摇数载终得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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