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一直候在病床旁的年轻男人告诉他的,但男人的身份并不是申夏想象中的这具身体的亲属。
“啊,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高木涉,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强行犯搜查三系巡查部长。”解释完状况后,男人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高木涉眨眨眼,看着虚弱的瘫在床上的男孩,苍白的手腕上乌青的血管连起输送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管道,犹豫片刻还是掏出了放在胸口的警视厅手册。
“西园寺申夏,你被怀疑杀害父亲西园寺大介后自杀。啊,当然,我们警方还在积极调查,就是,有一些证据对你很不利……嗯,总之,我们很需要你的证词,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真是抽了一张下下签呢。申夏努力转动昏沉的大脑,但记忆如同被冰冻的湖水泛不起丝毫的涟漪,而且随着他调动原身记忆的尝试,一股恶心感涌上,只能靠着脑中的绞痛和喉头每一次滚动带来的刺痛去压抑。全部精力都用来去忍耐这具受损的身体带来的反馈,申夏并没有开口说话的心情。
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便只能沉默了。他用略显黯淡的瞳孔盯着高木的侧脸,安静的像破损的布偶。
“这样吗。那你先休息吧。”高木无奈地合上手册,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他也很久没休息了,守了这个少年一夜。他倒也想赶紧采完证词收工,但他实在是不忍心去逼迫男孩。现在还在疼吧。高木涉有些心疼地想到。他还记得昨晚他去掰开的少年那痛苦地捏着被子以致变形的手。
服用安眠药自杀是极其痛苦的过程,清楚的感到喉咙被刺穿、胃部的灼烧、呕吐感,吐不出去呕吐物还会进入肺部,引起窒息。更可怕的是,自杀者还需忍受这种窒息感数个小时。期间,他可以清醒的感察到自己缓慢地步向死亡,却无法呼救。
还好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由于发现的早,在洗胃之后,身体并没有留下不可恢复的后遗症,再加上男孩连医生都惊呼奇迹的恢复力,现在更是连吸氧和导尿装置都挪走了。
房间内的两个人都不吭声后,只有夕阳在缓慢流转,投映在少年脸上,给苍白的面色添上一抹熏红,眼角隐约显现金色的纹路。
“啊,照到你眼睛了吗?我把窗帘拉上吧。”貌似察觉到床上的少年微合上眼睛,本来困的有些打哈欠的高木涉赶忙起身,拉住了半边窗帘,房间被昏暗吞没了一半。
“哈~”高木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苦恼地挠挠头,“警部怎么还不派人来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