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豆垣久让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低垂着眉毛道:“你无意间将那批祭具的存放位置透露给了那个安西守男,结果为他趁机盗窃。又因为杉山先生的自杀,觉得自己背负上人命,不敢开口,多年来,一直被这件事束缚……”
“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本来今天就该结束的。”豆垣妙子捂面痛哭。
“真是愚蠢!”豆垣久让坐直身呵斥,将手搭在妙子头上。“你以为杀掉那个安西守男就能结束一切吗?那对你,不过是多背负了一条人命罢了。妙子,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责怪你。当初的过错需要有人承担,但不应该是用犯下更大过错的方式。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守则吗?(福寿禄)巫女……”
“不可轻害……”豆垣妙子抬起头,泪水打湿眼眶。“不,不对……我没打算杀人的,我只是打算和他一刀两断,警告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扰我和裕二的婚事。虽然曾经确实产生过那样罪恶的念头,但我就是个不敢杀人的懦弱家伙。”
“这样啊,嚯嚯嚯,”豆垣久让倒是开怀地笑道,或许是欣慰孙女没有像他担忧的那样被仇恨彻底吞没,或许是庆幸她没有杀人的勇气。“妙子,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个至今还在用曾经的伤痛威胁着你的男人,肯定不会因为你轻飘飘的威胁那么轻易地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豆垣妙子无助地道。
“不必担心,他会迎来他的报应的。”那位贵客已经惩治过一番了,但现在还远远不是结束。老人微合上眼,心中已有计量。
豆垣妙子想到今天安西守男一连串的倒霉遭遇,他跪倒在自己面前时,她可是拼了命地压抑才没笑出声。于是颇为信服的点点头。
“至于你……”豆垣久让酌上一杯茶,推给对座的妙子,也给自己倒一杯,端起抿上一口,道:“回来吧,辞去你在外面的工作,回来代替我掌管神社,侍奉神明,当做为过去的过错赎罪。”
“可是我和裕二的婚事……”
“不是巫女。”巫女必须要保持自身纯洁,所以依照传统专职巫女是不能嫁人的,即便成婚,也会要求男子入赘。相爱的两人是互相成全的。岛崎裕二或许会为了豆垣妙子而委屈自己,但妙子却不愿意让岛崎裕二因为入赘而遭人冷眼。豆垣久让对孙女挑选的丈夫并无不满,也不打算在这种事上为难两人,很开明地做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