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走出院落,在正对着大书房的抄手游廊内站了一会儿。
练武场,大书房,大堂,乃至整个抄手游廊都只有被风吹得不停晃动的灯笼,连个打更巡夜的厮儿也没有。
如今,英字灯笼被奠字白灯笼取代,更是添了几分萧索和阴煞之气。
“……冬菱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前辈罢了。向前辈一路送我们出关时,还一直嘱咐我们,不管前辈做了什么,我们都不可与前辈动手,免得伤了和气。就是对于前辈身边的两个人,他非常在意。”
“他有心了。多谢冬菱姑娘告知,此事柴某自有定夺。”
“可是……”
“夜深了,冬菱姑娘先去歇息吧。”
“那冬菱先告退了,前辈也请早些歇下。”
怀玥循声而来,过了天井,刚转进大堂前置放鼎炉的地方,便瞧见垂头丧气的一个青衣小道姑正要从她来的方向离开。那小道姑察觉有人,抬首与她四目相对,顿时愣了一下。怀玥认得她,这小道姑便是元茗真君座下的弟子之一,叫冬菱。
“我听闻你们玉京墉的作息时间都有规定。如今已过亥时,怎么还在外面?”
冬菱的眼睛越睁越大,忽然转头往大堂里瞥了一眼,又迅速回头道:“那姐姐呢?姐姐又为何在此?”
怀玥浅笑着去往鼎炉的方向走去,手放在鼎炉上摸了一把,“离家已久,这次能回来,想将每个角落都看一遍。”
冬菱两手握紧了拳头,欲言又止,大眼睛往大堂内瞟了一眼,恨恨地转头跑了。
怀玥佯装不知情,一脸无辜地问里面的人道:“我很可怕吗?”
“你要是再这样玩下去,怕是连你沈师哥也会觉得可怕。”
大堂的所有门扇都敞开着,堂中只亮着两盏大灯,显得有些孤寂而冷清。偌大的大堂里,就柴君岚一个人坐在正中央。那些折断和损坏的桌椅板凳被丢在大堂外的三面屋檐之下,犹如那些棋盘上被抛弃的棋子,没了用处,没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