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环血红的眼眸中，那刺目的红光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原本凶戾暴虐的神色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如同涟漪般荡漾开来。

她紧抓着李小白手臂的力道也略微松懈，尖锐的指甲虽然依旧刺破肌肤，鲜血淋漓，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深入骨髓。

李小白感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楚，却顾不得理会，他颤抖着声音，继续诉说着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

从儿时田埂上追逐嬉戏，到少年时月下互诉衷肠，再到乱世降临前夕的定情誓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情，每一个回忆都如同刀刻般铭心刻骨。

“玉环，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放河灯吗？你说，要我们像那河灯一样，永远漂在一起，永不分离……”李小白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巧笑嫣然，温柔似水的女子，站在他身旁，指着夜空中漂浮的河灯，许下美好的愿望。

随着李小白的叙述，陈玉环眼中的红光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一丝挣扎。

她紧皱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喉咙里那野兽般的嘶吼声也逐渐消失，只剩下低沉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小兽在低声呜咽。

“小白……河灯……”陈玉环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几乎难以辨认，但她确实开口了，这是她变成尸魅以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李小白心中一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更加卖力地诉说着过去的美好回忆，试图彻底唤醒陈玉环沉睡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