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侯冷笑道:“你若已承认,我就不必再说了。”
祢勿惜道:“可我就算说了,也是无妨。”
沈竹侯道:“所以李洞天的人是你杀的,他身旁的人也是你杀的,那朵花更是你亲手插进去的。这些你也承认吗?”
他笑了。
李洞天的死并不能影响这一战,可是另外一人身上的花,却能改变整个战局。
祢勿惜道:“正是。”
他说完这话,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沈竹侯笑道:“既然如此,就说明你想嫁祸给他!”
疯跛子也怔住。
他现在知道,祢勿惜之所以在死人身上插花,目的就是嫁祸给疯跛子,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疯跛子杀的人,而不是他祢勿惜。
祢勿惜道:“你什么意思?”
沈竹侯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祢勿惜冷笑道:“今天来的人,本应只有你和我。”
疯跛子插口道:“可惜你们来错了地方,既然在白骨崖决战,无论赢家输家,都会死在这里。”
祢勿惜笑道:“正是这样,所以我也不指望能赢。”
沈竹侯道:“我们也不抱怨到底去了哪里,赢家又被谁杀。”
疯跛子叹道:“你们现在就要动手吗?”
沈竹侯道:“非动手不可。”
祢勿惜道:“而且你绝不能插手。”
疯跛子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倘若你赢,我就一剑杀了你,怎样?”
祢勿惜笑道:“好。”
沈竹侯忽冷冷道:“可你先要有杀他的本事。”
疯跛子道:“你怀疑我根本杀不了他?”
沈竹侯道:“你有把握吗?”
疯跛子道:“我的把握至少要比你强!”
沈竹侯道:“这倒未必。”
疯跛子道:“难不成你想先和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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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侯笑道:“我不想。”
祢勿惜道:“既然不想,现在就可以拔剑了。”
沈竹侯道:“我还想问一些事。”
祢勿惜忍不住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沈竹侯道:“这十日之间,我还是不清楚那件事。”
疯跛子忽道:“你说那件事?”
沈竹侯看了他半晌,道:“正是那件事。”
他又道:“一个探案子的人,倘若面对的是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的案,他一定会很发愁。”
正是这样,沈竹侯也是这样的。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证据和尸体,只能不停地从一个循环陷入另一个循环。
有人杀了人,然后他去验尸。
最后的最后,也只是才看清了真相。
疯跛子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沈竹侯点头。
疯跛子还是说了。有些事情是他不能说的,而这件事就是。
可他依然会说,就像是喝酒。
有的人喝不下任何一杯酒,但他依然要喝,就因为他已醉了。
人若醉了,再醉又怎样?
沈竹侯终究会死,告诉他也无妨。
更何况—
星夜风雨,天空扭曲成一片,既看不清云,更看不到天的顶端。
他是曹水方的徒弟—袁尽,也是狂河帮最重要的人之一。其时帮主并非祢勿惜,名义上是羊沉景。
孤身走在长街中,如同自斟自酌,喝闷酒一般。
电闪雷鸣。
长街登时变为苍白色,积水已反射出刺眼的白,还有令人绝望的黑蓝色。
烂泥路上,百花丛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