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镜子里的陈爻突然扭了扭头,他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双手抓挠着镜面,面容狰狞想要挣脱出来。
陈爻呆呆看着,没有动作,整个人都被一下午的惊吓抽去了精神气,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等死。
杨匡笔直地躺在床上,他明明没有看,浑身却好像长了眼睛,逼迫他看见门口的人影一点点靠近他。
人影越来越近,看见那张脸时,杨匡差点失声尖叫,他死死地捂住嘴巴,瞪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那张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生气,眼神空洞呆滞,机械地朝他走来。
杨匡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下意识地想使用天赋,可不论他怎么暗里使劲,除了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人影越来越清晰,杨匡急得直冒冷汗,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办法……什么办法都没有!
杨匡想到规则所说,他试着屏住呼吸,可他做不到,人影顶着那张属于自己的脸皮,他做不到无视,看着只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人影,杨匡心如死灰。
张知盘腿坐在床上,当月亮落下房间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地上粘稠的不知名黏液突然开始活跃起来。
先是咕噜噜冒着气泡,然后慢慢胀大,胀大,直到足有一人高的巨大泡泡才停下。
泡泡近乎透明,只有边缘看得出沉厚的墨渍,玻璃门上的黑影一点点脱落,它每走一步便带起周围的黑色黏液。
当它走到张知的面前时,地上的黏液被它全部吸附到身上,形成一层厚厚的黏液外壳,露出异形外表。
张知闭着眼睛,双手放在两侧膝盖上,无名指指尖和大拇指指尖相靠,看似平和的面孔上,实际鱼尾纹都紧张地挤炸开了。
他心里默念规则,时刻谨记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只期望能活下去。
陈绵坐在床头,咬着手指甲,她焦虑时就会这样,房间里陷入黑暗,她用头发遮挡着两边,自欺欺人。
血掌已经彻底融化,流到地上形成一道人形,血人在黑暗中慢慢站了起来了,它一点点靠近陈绵,却突然在一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陈绵慢慢抬头,她紧张地看着血人,虽然对方没动,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紧紧抓着床单,抑制自己颤抖的手。
“绵绵?绵绵你在吗?”
陈绵一顿,已经吓呆的瞳孔立马有了亮光,是陈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