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个带孝子可真是爹爹的好大儿。”顾华阳虽然心里疑惑,但他也能揣测出,这位昔日同窗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真让你爹操碎了心啊。”
“你不会想听的,”林柏说。他左顾右盼,那些暂时看不见的东西,此时此刻,是不是一直监视着他们二人。
“你在担心什么?”顾华阳说,“我家里很安全,没人会监控我们。”
“你只要把画给我就行了。”
“好。”顾华阳从桌上拿起画,递给林柏。后者马上将那不祥之物收回它原本的住所。
气氛似乎有一点尴尬,两位年轻人来到二楼的阳台,被雨水点缀的窗户上,一个布置精巧的花园跃然而现。
“你知道吗?”顾华阳先打破了平静,“昨晚,住在这里的人,都听见了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
“空灵的回响,足够深,足够远。我们正站在它的上面,而它又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
“那是什么意思?”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玻璃,也拍打着林柏刚刚平复的心。
“我昨天一听见这声音,就出了门。似乎……是从隔壁小区传来的。我不知道。”
“江夏梅景?”林柏回问,“那难道不会是他们施工作业的声音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噢,那不是。”顾华阳说,“我虽然不像你学过对口专业,但我想,如果你听见那个声音,也绝对不会把它忽略。它很吵,非常吵。它将我整个人都灌满了,深入骨髓,深入心灵。”
“它持续了多久。”
“嗯……半个小时。是从傍晚六点一直到六点半。”顾华阳说,“我做过很多揣测,但我想,它绝对不可能会是盾构机的动静,我们这边地铁早就开通了,也没有新的项目在施工中。而且就算是盾构机,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再说,昨天下那么那么大的雨,那些老板再不人性化,也不会让他们在那会儿施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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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林柏说,“我好多东西学完就忘了。”
“说到这,你找到工作没。”顾华阳说,“啊,如果你找着活干了,现在也不会在我这。”
“我明天去面试。”
“听起来还不错,要不今晚我请你吃一顿庆祝一下。记得叫我爹。”
“哦不不不,这还是算了吧。”林柏打着哈欠,“我这些天一直跑来跑去的,要累死喽。我得走了,真的,我昨天晚上还发烧了。”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还发烧了。乖儿子,照顾好自己。慢走不送。”
一顿瞎扯皮之后,林柏离开了这位富公子的家。
雨水穿过刚刚爆出新芽的枝杈,落在被红色点缀的油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