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文轻笑一声:“这也正常。”
“礼宾酒店,只能算是个小餐馆,里面有两个包间,六张桌子。”
“辉哥您这样的有钱人,肯定都不会在意这种小餐馆。”
周景辉面色冰冷:“陈学文,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学文朝他做了个嘘的姿势,轻笑道:“辉哥,听我说完。”
“礼宾酒店,主要的客户,是幸福巷那边一些工厂工人和周边邻居。”
“那边有对外包桌,给人办红白喜事用的,标准也很低。”
“最便宜的包桌,一桌一百三,八个热菜八个凉菜,还有汤,送主食。”
陈学文仿佛回想起什么,他站起身,目光深邃:“半年前,有人在那里办了五桌升学宴。”
“跟老板商量了很久,一百二一桌,结果最后没送汤和主食。”
“来的宾客能坐七桌,合并五桌,菜就更不够吃了。”
“客人没吃饱都回家了,包桌的主家,颜面尽失。”
陈学文说到这里,眼眶有些湿润,轻声道:“不过,主家却根本不在意。”
“因为,他省下了将近三百块钱,给他那个即将上大学的儿子,买了一套新衣服新鞋子,让他儿子能扬眉吐气地去上学!”
周景辉皱着眉头听着,终于忍不住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陈学文看了周景辉一眼,轻声道:“那场升学宴,是为我办的。”
“那个丢尽了颜面的主家,是我父亲和我母亲。”
周景辉愣住了。
陈学文轻声道:“从我过完周岁到我考上大学,这是他们第一次办宴席,却办的让所有人嘲笑。”
“然而,他们没有后悔,反倒是因为能给我省下一套买新衣服新鞋的钱而高兴!”
陈学文声音有些哽咽,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长叹一声:“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周景辉下意识问道:“后来怎么了?”
陈学文:“后来,我被周豪诬陷杀害他女朋友,锒铛入狱。”
“我父母为了救我,到处上诉,也被周豪派人害死。”
“甚至,到死,他们的尸体都不完整!”
陈学文每说一个字,都往周景辉面前走一步。
等说完,他已走到了周景辉面前。
陈学文双目发红,盯着周景辉,咬牙切齿地道:“祸不及家人!?”
“那你告诉我,我爸妈的死又算什么?”
周景辉瞠目结舌,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陈学文冷声道:“周景辉,你别他妈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从我父母死后,我的人生,我的信念,我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陈学文看了看四周豪华的装修,轻声道:“这世界,呵,果然如此。”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陈学文看向周景辉,突然一拍桌子,怒吼道:“别人能杀人放火,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别人能草芥人命,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别人能高高在上,我陈学文为何不可?”
陈学文一步一问,逼得周景辉不断后退。
一句高过一句的怒吼,在周景辉的耳边不断回荡,也让周景辉恐惧到了极致。
陈学文盯着周景辉,双目赤红,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地嘶吼:“我既然选择走这条路,那我就要比坏人更坏,比恶人更恶!”
“我要活着,就不介意让别人死!”
“所以,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周景辉被陈学文狰狞的表情吓得接连后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在当场,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