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沉吟了半晌,道:“史家家大业大,就算常笑之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凭一人之力杀死所有人,常笑之也亲口承认过,他还有同伙,我们只要抓到常笑之,这件事还是有转机的。”
方静好垂下了头,拾起一根细枝,在地面上随意划动着,喃喃道:“茫茫人海,他若想逃,又有谁能抓得到他。”
云天行暗暗点头,如果一个人执意要藏起来,恐怕没人能找得到,对此他深有感触。
两人陷入了沉默,竹筒水车在旁自顾自地转动着,池水不断从竹筒里倾倒而出,水声“哗哗”一刻也未曾停止,几只麻雀飞到旁边花丛下,蹦蹦跳跳,正在寻找掉落的花籽,对眼前的两人视若不见。
方静好盯着麻雀看了好一会,忽然偏头说道:“我们来洛阳调查史家一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其实,我路过青州时,还特意去李家找过你,不过那时你已经不在了,那李延东也死了,却不知是被谁给杀了......”
听她在旁轻声细语地说着,云天行又回忆起以前的光景,父亲的死,到现在都没能报仇,就连仇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一想到此处,心中莫名烦躁,他握紧拳头,垂着头良久不语。
方静好见他神色剧变,忙止住话音,心想一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勾起他某些痛苦的回忆,于是伸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嘴里还哼着小调,像是母亲哄小孩子睡觉的那种曲调。
云天行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嘴角也逐渐绽开一丝笑容,道:“我比你还要大,你就用这种调调来哄我啊。”
方静好噗嗤一笑,原本因哭泣而略显苍白的脸颊,在此刻也多了一丝血色,道:“那有什么办法嘛,我就会这一种哄人的调调,这还是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时哼唱的呢。”
云天行哈哈大笑,方静好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都觉得比那些十年八年的交情还要深厚,因为他们可以在对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想哭便哭,想笑便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