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问罢,怎么上来就戏弄人呢。”王媒婆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场面人,虽不高兴还是压在心里,“不过官府都来过好几次,我知道的都交代过了。”
“婚礼当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陆安然道:“你和我们说说,苏小姐。”
王媒婆拧起一边眉头,视线微微倾斜,“苏小姐?我只见过两回,都陪在苏夫人身边,是个安静的姑娘,和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没什么区别,外貌又漂亮,挑不出缺点。”
云起哂笑,“王媒婆,现在可不是让你做媒的时候,不用一味地奉承人。”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王都城谁人不知,苏小姐还是出了名的第一才女,能给她说亲,也是我王媒婆的荣幸。”王媒婆喟叹道:“要不是苏小姐出事,往后我将这桩姻缘单拎出去一说,多给我长脸。”
“你说亲的时候,她可表现出不情不愿?”
“没有,苏小姐名声响,却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对我们这样的人都客客气气,是个好姑娘。”王媒婆再次感叹好人不长命,尽遇歹事。
“你提起祁家人时,苏小姐是什么态度?”
王媒婆仰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没什么特别,年轻姑娘家说到未婚夫婿多半害羞,只不过苏家小姐更落落大方点,总是微微笑着,也不搭话,全是苏夫人做主。”
陆安然见过的苏湘湘有才气更有傲气,和媒婆口中完全不一样,倒像是两个人。
云起用指骨骨节轻叩桌子一角,眸色略带思索,“我听说苏小姐本住在念云院,你们又去的云端院迎亲?”
“是这么回事。”成亲事多容易混乱,但苏家那天格外乱,因此王媒婆记忆特别清楚,“苏夫人都不知道苏小姐临时住在另一个院子,我赶大早扑了个空,找了一圈才知道她梦魇换了地方,这么梳洗打扮差点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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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男方迎亲队伍来了,苏家人忙忙乱乱居然忘了让人去云端院,“迎亲换地方,亲事不吉利,我跑去跟男方那边的刘媒婆一合计,不如把花轿抬过去,将新娘送回念云院,再由祁家接回去。”
王媒婆那日两个院子连着跑了好几次,差点跑岔气,“背新娘上轿的时候都腿软,在院子里休整了好一会儿,等我追过去,幸好他们半路被耽搁了,还没进念云院。”
云起笑说:“苏府真大,隔两个院子而已,这点路还能被什么耽搁?”
王媒婆忽然转为神神叨叨,“说来这场姻缘可能结得不好,从头开始一路出错,苏小姐从云端院出去后,经过一个鲤鱼池,好好的池子一条鲤鱼忽然跳出来,惊吓到最边上的丫鬟,那丫鬟差点溺水,幸好池子浅,又有会水的人将她救起,当时还道鲤鱼跳龙门是个好兆头,如今想来,全是不吉利的事儿。”
京兆府的审问记录里可没有这一出,陆安然问道:“你前次没说?”
“这还有啥说头,又没出多大事。”王媒婆身体往后靠了靠,唾沫横飞道:“就是放到现在我寻思着,或许池子里住了个水鬼,专门趁人经过的时候拽脚往水里拖,那丫鬟定是叫水鬼缠住了,又把晦气带给苏小姐,难怪苏小姐好端端死在花轿里。”
对于王媒婆往鬼神这边扯,陆安然和云起却都不相信,反而感觉事出有因必有蹊跷。
“花轿停了多久,救那丫鬟的时候,是不是苏小姐旁边无人?”
王媒婆眼珠子往下露出沉思,拍掌道:“我追过去也就盏茶功夫,好家伙,跟水里拖出条人鱼似的,幸好穿得多,否则清白都给毁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王媒婆一张嘴巴拉巴拉太能说,等她绘声绘色描述完落水丫鬟后,才说道:“有人突然落水肯定是把其他人都吓坏了,一顶花轿停在那里,一时间谁还顾得上?还是我喊了一声,才把那些个人喊回来,该回去换衣服的换衣服,该送嫁的送嫁。”
陆安然:“期间苏小姐没有说过一句话?”
“没有。”王媒婆摇了摇头,压着眉头嘶一声,“姑娘一说好像是有些奇怪,怎么也该问一声才对啊。”
她灵光一闪,叫道:“哟!不会是那会儿出的事,叫人给……给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