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投名状2

阳世。

〈夜雪〉这一曲,终于唱完了。

当〈夜雪〉最后一个音符,带着浓烈惆怅情感,慢慢消散在空气中时??

和阿皮〈松鼠〉最大的不同,就是〈夜雪〉唱完后竟然没有半点掌声,是的,一个掌声都没有响起,不只如此,没有讨论声、赞叹声,甚至连咒骂声都没有!

只有一片寂静,死亡般的寂静。

每位听众,都没有移动,只是盯着眼前的电视屏幕,只是让耳机挂在双耳内,只是手里提着准备要去夜市的外套,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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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歌,究竟是什么歌?

刚刚,有如海啸般的冲击是什么?

为什么,我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那个想当吉他手的梦呢,我现在究竟在干么?我不是说要出国留学吗?为什么打了这么多年的工,还在这里漂荡?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年轻时的甜蜜爱情,为什么最后只剩下无尽的互相伤害?

歌曲结束后的死寂,所有人,都掉入了自己无限循环的哀伤中。

甚至,连评审也是。

铁姑与强哥,一个是唱红无数歌曲的铁肺女王,一个是制作过无数畅销专辑的作词作曲者,两个人,竟也因为这首〈夜雪〉而停顿数秒钟,就算摄影机已经对准了他们,他们还是无法从〈夜雪〉带来的思绪氛围中逃脱。

对铁姑而言,她想到的是年轻时候疯狂的爱,最后她的抉择是事业。但是每当她在歌坛的地位愈高,愈多人簇拥着她??她就愈发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她选择的是爱情,结果会是如何?

数年后,她辗转知道当时的男人结了婚,有了家室,养着两个小孩,每天奔忙于工作与小孩之间,变得比平凡更为平凡,但平凡真的不好吗?

每天忙碌着,周旋着,平庸着,却也是充实与饱满着。

因为他认真地照顾着别人,也被别人认真地照顾着,需要也被需要着,满足填满了平凡男人生活里的每一个小角落。

这样充实的平凡,也是铁姑夜深人静时,最渴望的一种感觉。

〈夜雪〉在小静纯净的嗓音中,顿时将铁姑深藏于内心的这份寂寞,赤裸裸地勾勒出来。

于是,铁姑安静了,在此时此刻,她不想评断好坏,她只想给自己几秒钟,安静品尝着这份孤独。

黑色无声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