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皮妖怪见状，并未感到惊讶，他知道，这小子一直在和他的术法对抗。他并未继续施压，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王阳补牢一个人的表演。

王阳补牢就以半蹲的姿势颤抖着过了约有一刻钟，忽然就听“噗通”一声，在看王阳补牢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着地而不是膝盖跪地。

“草泥马的，死妖怪，够强的啊，差点儿就着了你的道…呵呵呵”紧接着一脸疲惫的王阳补牢挤出一丝嘲讽的微笑，虚弱的骂出了最没底气的脏话。

他靠着自身意志力和这妖怪术法死扛，虽然摆脱了控制，但精神上和肉体上也累的够呛。

王阳补牢内心当中已经把红皮妖怪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刚才死扛那股力量，现在膝盖骨八成是断裂了，所以才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红皮妖怪不恼也不怒，只是轻蔑的笑道：“狗奴才！就是你在肆意盗用我的力量吗？你来此做甚？”

“书生大人让我来……找你学枪法……”王阳补牢恢复了些许体力，语气平淡的回道。

红皮妖怪听见书生的名字，半天沉默不语，它那绿幽幽的眸子死死盯着坐在地上的王阳补牢。就像是深渊中的怪物死死盯住了猎物，随时都会扑过来。

红皮妖怪的气势很吓人，但像王阳补牢这种惜命却从不怕死的主儿，根本就吓不到他。见对方并没有胆怯的意思，红皮妖怪这才冷冷的说道：“呵，教你枪法？你已经盗用了我的力量，还要让我教你武艺？凭啥？”

坐在地上的王阳补牢此时膝盖的伤已经完全恢复，虽然他不畏惧红皮妖怪，但他也不想招惹对方，一句“凭啥”。确实让他一阵无语，凭啥？他还想知道凭啥要受这份罪呢。他确实有所求，他想要变强，就这么简单，至于为什么要变强，只能说是为了自保，为了让自己面对强敌时，不至于下跪！

红皮妖怪见他不语，慢慢俯下身子压，脸部贴近王阳补牢的耳边继续问道：“你可有执念？你可有野望？你可有翻天覆地的本事？………我为什么要教你？我为什么要辅佐你？我能得到什么？………你配吗？！”

王阳补牢眼睛微眯，嘴角不禁带起来一丝自嘲之色。一时无话可说，面对这妖怪的质问，难道要靠嘴炮征服对方吗？笑话。沉默片刻王阳补牢淡淡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红皮妖怪闻言，眼神空洞了一下，像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然后又慢慢坐直说道：“自由，我想要权利的自由，力量的自由，君临天下的自由，无上的自由。你能给我吗？”说完他以一种质问的眼光看着王阳补牢。

王阳补牢沉默片刻淡淡说道：“我呀，信命，这命啊……始于胎腹，终于地府。既然我的命运就是一枚棋子，那我就从卒变成将好了，让自己的价值大一些。而你的命就是要辅佐我，让我从卒变成将，我能给你的自由，取决于我作为棋子的重要性。”

红皮妖怪此时还在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王阳补牢，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红皮妖怪要的自由，是一种摆脱命运束缚的野望，一种不被万事万物当做棋子的自由。而王阳补牢确是信命，他信的命就是屈服于命运的安排，甘愿作棋子的命，这是两种对立的理念。

王阳补牢永远给不了红皮妖怪想要的自由，他的自由实在是太大了。恐怕这世上没人能给的了他想要的自由。

忽然红皮妖怪打破了沉默率先开口道：“真是悲哀啊，最终我的宿主竟然是你这种命运的奴才，只可惜我杀不掉你。”

王阳补牢接话道：“既然命运安排了你我相见，我在此承诺：我若为兵，就给你作为兵的自由，我若为将，就给你作为将的自由，我若为掌棋者，就给你掌棋者的自由！我能给你的承诺目前只有这些。”

红皮妖怪再一次沉默，看着眼前弱小的家伙，竟然还想当掌棋者？他想要嘲笑讥讽，却又觉得多此一举，自己不还想要跳出棋盘吗？想要的那种无上自由，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随后又自言自语道：“是啊，命运的奴才，你还太弱了，如此弱小又能给我什么呢？不对等的交换，换来的无非是承诺罢了，呵呵呵，反正老夫已经被困在此处，就当找点乐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