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伙计”桀骜不驯地喷出口热气,顶着风加快速度,车夫欲哭无泪,默默勒紧绳子。
这一小段路因化雪的缘故有些崎岖,车轮轱辘轱辘压过去,正好碾过一颗石子,车厢也配合地左右晃了晃。
“嘶~”
正好磕到头的奥利弗五官扭曲了一瞬,下一刻手指揪紧了屁股下的坐垫,暗中使劲保持稳坐的姿势——起码他以为是这样的。
车内的空间不算狭小,却布置得温馨而舒适。一张柔软的羊皮毯铺在地上,座位上还有奥斯专门给他准备的几个柔软靠垫。
车厢的一角还挂着盏油灯,奥斯就稳稳当当坐在油灯对面的角落。听见奥利弗的痛呼,他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
“奥利弗,你还好吗?”他皱眉伸出手,想去摸摸儿子磕碰的地方。
小男孩竭力忽视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朝着冷静的父亲摇了摇头,等了片刻又一本正经道:“父亲大人,其实我可以留在家的。”
“不行,我不放心。”奥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冷酷无情。
奥利弗叹了口气,同样板着张脸,“您是担心那天墓园里的先生又上门找我吗?”
他的父亲没说话,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把视线挪到那盏摇晃的油灯上,像是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又是一阵颠簸,男孩额头隐隐滑下几条黑线,他皱着鼻子敲了敲车厢。
外面的车夫立刻坐直了身体,绷着脸开始给自己的“老伙计”说好话,希望它别发脾气了,最好能慢点撂蹄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