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迟径直走到暴发户面前,面对男子漆黑深邃的眼眸,暴发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之后就反应过来,宫家已经落寞了,自己何须怕他?!
暴发户不屑冷笑,“宫少这是不甘心?所以最后来看看自己的东西,但是有什么用,还是要看着这些落进别人的口袋,徒增伤感而已。”
宫墨迟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那串钥匙。
插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掐成了拳,他没有忽略四周那些目光。
鄙夷的、不屑的、好奇的、打量的,更多的是看笑话的。
曾经这些人,哪敢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
宫墨迟心里不是不虚,可身后始终有一道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背后,直觉告诉他,是那个神秘女子。
她把自己带到这,就是让他面对这些的?
不,绝对不是。
宫墨迟莫名淡定了下来,“也就只有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才会把一串钥匙当成炫耀的资本,宫家老宅,是因为里面住着宫家的人才有所含金量,当它里面住进一只狗,那它充其量不过是个豪华一点的狗窝而已,你自己说呢?”
男子唇角带着不屑一顾的张狂,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人觉得,尔等都是蝼蚁。
暴发户脸色一僵,气得说不出话来。
宫墨迟心里却觉得扬眉吐气,轻蔑地扫了周围那些人一眼,“更何况,你们不会以为,本少遇到一点小挫折,就会永远待在谷底吧?”
被他目光扫到的那些人,顿时头皮一紧,冷汗直流。
是啊,他们怎么忘记了?
这可是宫墨迟啊。
十六岁就开始插手宫家的事务,将原本商界巨龙一般的宫氏集团,带领着走上了从未有过的巅峰,他是商界奇才,创下了无数奇迹。
这样的人,会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吗?
他现在的低谷,或许只是一时的。
宫墨迟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
暴发户反应过来,却觉得不甘心,冲着拍卖行的侍者发怒,“你们干什么吃的?!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说不定他是偷溜进来的,还不赶快好好教训他!”
那些侍者置若罔闻,低眉垂眼,在宫墨迟走过的时候微微弯腰,恭送他离开。
暴发户傻眼了。
其他人心里更加确定,宫墨迟一定有什么还没有拿出来的底牌。
否则这拍卖行的侍者凭什么对他这么恭敬?
宫墨迟走出拍卖行,才缓缓放松下来,一阵风吹过,他发现自己手中满是冷汗。
自从宫家破产之后,他为了救父母,第一次卑躬屈膝的,向那些叔叔伯伯求助,可不管是那些亲戚,还是那些曾经想要热情攀附他的合作伙伴,都对他避之不及。
有的根本不见他,有的,只要找到机会对他冷嘲热讽,不对他使绊子就够好了。
他也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对他有这么多怨言。
那是他最痛苦难熬的一段时间,那些人的目光,轻而易举折断了他每一根傲骨,仿佛一座巨山,压垮了他的脊梁,让他再也抬不起头。
所以再次出现在人群中,他心里有着轻易不敢表露出来的惶恐和怯懦。
如果不是她把自己带到这儿,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敢再次站到人前。
等反应过来,那辆黑色的豪车已经再度停在面前。
隔着灰黑的玻璃窗,看到女子依旧坐在后座,发丝从脸侧柔柔垂落下来,低头看着报纸。
宫墨迟拉开车门坐进去,有些别扭地说:“今天的事,多谢……”
他也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
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流落到他人手中,直面那些人的嘲讽和恶意。
只有这样,他才会经历全新的蜕变。
才会做好,东山再起,重回巅峰的准备。
格夏没说话。
宫墨迟扫了她一眼,“不过,我还是更想干脆果断的弄死沈傲宁,今天就这样让她逃过一劫,还是有点太亏了。”
格夏合上报纸,脑袋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完全把身边的男子当成空气。
宫墨迟:……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