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短胖的手掌,轻轻将大茶缸子搁在桌面上。
坐在这张长桌左端的曾培英,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口气。
“说好的特战精英,现在……却只安排一批伤残老兵和一批新兵刺头。”
“所以,你们这是,考我来了?”
长桌右端,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也轻轻将茶缸子放下。
约莫四五十岁出头,穿着绿松色军装,肩膀担着大校军徽的人,平静开口:
“一切都是王长老的意思。”
曾培英霍然抬头。
两人目光交织,没有一人说话。
对视十秒。
这位大校的面容依然平静。
曾培英眼中却闪过一丝无法克制的怒意,狠狠一拍桌!
“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参观可以,评估可以,围观小陆领导偷偷做侧写记录评估他的心理情况……这一条,姑且,我本人也可以替他应下……”
“但你们特战军区,拒不配合本次联合训练,故意派出一批伤残的老兵和一批新兵的刺头过来——唯独,只有这件事,我绝不能答应!!”
眼前这个看起来矮胖胖的老人,布满细纹的眼缝眯微微眯起,浑身气势陡然升了上去。
这是夹杂着一点失望。
一点难堪的怒气。
桌面,杯中的茶水轻轻漾开一丝波纹。
右手穿着绿松色军装,肩膀担着大校军徽的人,低头看了看茶杯,面色依然不变:
“一切都是王长老的意思。”
杯中的茶水随着茶缸子猛地跳起。
曾培英一拳砸在桌面,勃然大怒:“他不看好这件事情,随口一说,你们就他妈给我摆谱?”
穿着绿松色军装的大校,闻言稍微沉默。
最后,还是原话奉还。
“一切都是王长老的意思……”
说完,男人微微一顿,顶着曾培英要杀人的目光,额顶溢出了一点细密的汗珠。
缓缓补充。
“您知道的……军令如山。”
“好!好!好一个军令如山!”
曾培英拳头攥紧。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后用力一指大门:
“出去。”
“滚回去!告诉他们,就算只有一支残疾的兵,我们也能把他们培养成一队战神!龙夏武神!到时候,你们想跪着把这群兵调走……没门儿!我告诉你们,没门儿!!”
绿松衣军装的大校走出了门。
窗外,汽车发动机启动。
嗡鸣声在天边夕阳的照耀下渐行渐远。
大片大片火烧云飘过窗边。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曾培英坐在椅子上。
此刻,他脸上的怒容完全收敛。
脸上没有一丝怒意。
而是带着一点惑色,正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