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培训课上说得好，在这乱世，不需要深思，思考就会迷茫。只需要忠于领袖，完成任务。

但当一个人远离组织，没有后方，她怎么可能不迷茫？

不知道杜如萍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她们反思，她们做不到。

阵营之争，国家之争，是有的。

信仰之争？算了吧。

共产党那边不清楚，军统的信仰在哪里？只是忠于领袖，完成任务。

所以当董大川推门进去时，三个女人都没有动。

一个在擦眼泪，两个在沉默。

董大川站了一会，无人接驾，他自己缓缓坐在马扎上，笑道：“这位就是独自一人战斗的杜如萍杜科长了吧？鄙人，董大川。”

“站长。”杜如萍站起身，另外俩女也站了站，“对不起站长，我失态了。而且，我也不是科长。”

“不，从今往后，你就是情报科科长了。我是带着任命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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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萍大喜，董大川笑了：“都是特工，又是特殊时期，繁文缛节就免了。”他指着木门方向，问外面的郑开奇：“他是谁？你清楚么？”

杜如萍想起了郑开奇的话，说道：“爱国人士，逃难来的，听说这里有午夜杀人魔，就到了张家港，前几天受伤，被我救了。”

董大川问是否知道他的出处，哪里来，是否知道杜如萍的身份，是否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身份。

杜如萍都摇头，只是说，怀疑郑开奇是逃兵，估计是战场上怕了，当了背信弃义的逃兵。

“背信弃义”四个字，让董大川心里有些不舒服。

杜如萍提起了他前不久死去的丈夫。

那个临死时很坦然，只是希望能有个名分的丈夫。

董大川大手一挥，笑道：“我还会待几天，你整理整理资料，我好回去审核。你懂的，接纳一个人可能很简单，但要在死后论功正名，还是需要细节上的东西。”

另外俩女都感觉，平时这个拿腔拿调格外有派头的领导，今晚格外和蔼。

应该是新收了一个得力干将，难得展现温柔一面吧。

杜如萍千恩万谢，她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甚至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紧接着，那个在她严重慈眉善目的站长，喝了口热茶，问道：“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头你把这段时间救济帮助过你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一方面给他们备案，政府不会忘记他们，也能为我们重建分站，贡献一份力量。”

俩女暗自点头，是这个道理。

她们也期许着，看向杜如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