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化悲愤

地下工作者没有悲伤的权利。

在敏感的时间段,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顾东来离开后,他就带着白冰去了大世界,喝酒跳舞。

看着面前这个强忍悲痛还在跳舞的男人,白冰的心都碎了。

连她都不能露出悲痛,只能是惊吓和愤怒。

郑开奇慢慢把思路转到了反制上。

即便阿标的死已成定局,那就不能再沉浸在此。

走上抗日的革命道路,死亡,就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是自己人,就身边的人死。

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对得起阿标的牺牲。

他留下的情报里,有一个崭新的,年后开业的小妓院。

老鸨是无锡淫窟来的,以前是花船画舫里的头牌,长三堂子里的佼佼者。

她之前有一家小的妓院,带着几个出挑的姑娘。年后换了个地方,门面大了些。

这都是正常现象,唯一不正常的,就是老展一直是她家的忠实贵宾。

这一记录,从她开始开妓院就开始。巧妙的是,在这之前,老展虽然逛窑子,但从来不在一个店里反复消费。

唯独在这里,有异常。

每周都去。每次都超过一个时辰。

老展已经五十多了。战争和灾害带来的饥饿,给予人类的伤痛,就是五十多岁的人,最多就是七十岁的体格。

这绝对不正常。

对于一个不吃不喝,嫖完就走的老人来说,时间太长。

阿标查到,妓院里的女人也不固定,一直走走换换,也就是说,他去找的不是那些姑娘们,而是老鸨。长三堂子出来的前花魁。

“她很可能就是老展和日本人中间的牵线者。之前偷听的电话,肯定是这个负责定期给老展活动经费的人。”

据齐多娣手下的潜伏在他身边的同志说过,这个老展平时吃喝并不高端,光是那好手艺带来的工钱,就能养得起一两个小妾没问题。

但在跟那女人的通话中,他不止一次哭穷,是真的没钱了。

那他的钱呢?

除了妓院和外出修车,他应该还有其他的地点要去。

想起小本子上那歪歪扭扭的字,郑开奇就忍不住的悲伤。

他应该是很用心很费力写下了这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