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箕也不惧,她晓得北室是在怪她明知大小姐自身之事甚多,还怂恿大小姐多管闲事,实非星探所为,有失星探之职。
她亦知,此事儿倘被东角知晓,她必然得受到惩罚,可便是如此,她也不悔在大小姐跟前说上那番话儿,只心中对大小姐越发忠心。
自古最不缺好事儿之徒,有热闹可看,更是人人起早。
夜十一到离大红门客栈两条街外的市集,转入一处河口,入目人满为患,俱是赶来瞧女子沉河的附近百姓。
毕竟店小二属一家之言,由北室东箕两人护着到河道最前的岸边站着后,夜十一便让北室去探听员外家女儿的事迹。
片刻后北室回,低声与夜十一禀道:“那女子姓金,单字心,乃金员外最小的女儿,今年十五岁,生得灵秀动人。两个多月前金心去往手帕交家作客,不慎被城中好色之徒原家少爷看中,欲纳金心为妾,金心不愿,原家少爷暗地里下黑手,将金心掳了去,成为原家少爷的禁脔。数日前,金心寻到机会逃了出来,回到家中,不料金员外嫌弃金心已是不洁之身,与金氏族长合议,最后得出个将金心沉河的结果。”
“强抢民女,污人清白,支江城的知县不管么?”夜十一问。
“金家压根就没报官,倘非金心逃出,归家不慎将事儿曝了出来,金心就算死在原家,金员外也只权当没这个女儿。”说到这儿,接到夜十一存疑的目光,北室释疑道:“原家少爷有位表姐,在宫中当娘娘。”
夜十一明白过来,原家少爷仗着有位入了后宫的表姐在支江城为非作歹,支江城知县与金员外忌讳着这一层,对金心一事儿只权当不知,倘不是金心逃出原家,恐至金心悄无声息死了,也是白死。
东箕面上恨恨,想了又想,却想不出宫中有哪位娘娘是姓原的,逐问北室:“不知是哪位娘娘?”
北室摇头:“大多说不清,只说早些年进了宫,在宫里当娘娘,什么宫阶是一问三不知,不过……”
“不过宫里倒是有位原嫔,不起眼,不得宠,自来安份得很。”东箕接下北室未尽之言。
夜十一也想到了:“金员外不报官,知县闻而不管,金族长则彻底断了金心好不容易闯出来的生路……那哭得声音都哑了的女子便是金心?”
眺目望去,她看着离三人所站岸边两丈之外的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面容苍白,声音嘶哑,浑身脏乱不堪,侧脸乍一看,竟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