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耻辱二字,王肆唇瓣微颤,她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长姐所言,字字句句是对!
她脸色灰败地看着夜十一:“我没有想害夜祥,我不想让他成为夜家的耻辱……长姐,我没有,我不想的……”
“长姐知道。”夜十一起身把王肆搂入怀,让王肆靠在她怀里,“小肆,人这一生,没有捷径可走,亦非皆是平地。当断则断,方能有舍有得。”
“小肆明白,小肆听长姐的……”再也忍不住,王肆哇一声大哭出来。
这一场大哭,她憋了数日,终是在她敬重深爱的长姐怀里哭个痛快,哭个天昏地暗。
夜十一看着这样难受的王肆,不免心疼起来,眼帘也渐渐模湖起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长姐知你心里难过,然你身为王氏女,且是如今王氏嫡出仅余的唯一的一脉,祖父与我皆知夜家子实为良配,若成全你,令你出嫁,你自当欢喜,幸福美满一生。”
“父亲母亲早逝,祖父垂垂老矣,却仍担着王氏一族之重任。”
“倘若父亲母亲和小三早年出行未曾遇匪,未曾遇难,小三作为王氏嫡出嫡孙,自是由他承继王氏香火。你明年便要及笄,父亲母亲自当为你选婿,从郎婿的相貌、人品、才学到家世,必为你精挑细选,深谋远虑。”
可惜,当年王相里夫妻携带三岁幼子在外经历匪乱,再回不到琅琊王氏。
“然世事无倘若,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再无挽回之机。”
“既是如此,唯有接受。”
夜十一之所言,是王肆早知的事实,此时此刻再听到,悲凄之心越盛,不禁越发哭得肝肠寸断。
其中有对儿女私情未能开花结果的难受,更有对家人早年遭难的悲痛。
退到廊下守着的难姑照菊二人,难姑见此等无奈见得多了,心中虽替王肆的爱而未果而有些难过,却也还好,她身边的照菊则不同,双手捂住嘴巴,早随着王肆哭得泪涕横流。
难姑瞧着,终是递了条帕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