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还有点孝敬,总好过我......”江洋大盗江洋话音才一落下,一旁的油头粉面,一身鸦青色素面缂丝直裰的青年这时候开口了。
言语中的情感,似是比那胡须大汉还要凄切千倍万倍。
可成是非听到这话,就有些不相信了,上下打量他一眼,不以为然道:
“哇不会吧迁哥,我可是听说你逢赌必赢,赌遍天下无敌手的。”
“是,赌遍天下无敌手,然后不就让人给看上了。”说到这,又是一番悲凉涌上心头,戴鲁迁又灌了一杯酒,眼神逐渐迷离,这才继续说道:“被抓去了一个叫什么极乐楼的地方,虽说有酒有肉,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可成天到头都搁地底下待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后来要不是锦衣卫捣毁了极乐楼,兄弟我到现在都还出不来呢。”
“这么惨?”成是非有些意外,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嘿笑道:“那蔡花呢,他做了采花贼,日子过得应该是最舒服的吧?”
“蔡花?采花贼?得了吧!”戴鲁迁一脸不屑,端起酒杯又走了一个,这才道:“我们哥仨,就数他最惨,虽说是采花贼,可是这轻功毕竟没有练到家,再加上小花他自诩风流、口味也有点独特,不去祸祸黄花大闺女,专挑有有钱人家的夫人下手。”
“起初还真尝到了几个富商的小妾的甜头,可到了后来,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昆仑派掌门何太冲的小妾动了心思......”
听到这话,成是非吃了一惊:“花哥他不会被人打死了吧?”
“那倒没有。”江洋摆了摆手,示意成是非放心:“这小子赶巧了,那房小妾是何太冲背着班淑娴纳的,被班淑娴得了消息,当天就把人给换了,自己顶了上去,准备给何太冲来个刺激的。”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小花给药倒了,黑灯瞎火的,小花也没注意,就酿成了悲剧。”
“那是挺惨的。”
曾经混过江湖,成是非自然也知道班淑娴是个什么人。
何太冲的正室,昆仑派名副其实的太上掌门。
实实在在的凝聚了宗气之种的宗师中期高手。
虽说恢复了二三十岁时的样貌,可那张脸却是让人不敢恭维,外加身材高大,站起来好似人熊一般。
花哥这的确是惨了点。
“还不止呢,听说之后班淑娴食髓知味,直接给小花下了毒留在身边,何太冲不是纳小妾嘛,她就光明正大养面首,而且听说有了男人的滋润,原本面相恐怖的班淑娴,平日里也多了几分慈祥。”
“嘶——”
成是非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花哥这是付出多大啊?
别下次见面的时候,瘦成皮包骨头。
“就听我俩说了,非弟弟,你现如今日子过得咋样?”
又喝了一杯,戴鲁迁也有点好奇成是非的近况了。
要知道,小的时候,就数他和成是非感情最好。
长大了之后也喜欢一起行动。
不过几年前,他和成是非在一处赌坊中被人抓到了马脚,他被痛打了一顿,最后因为赌术还行就被留在了赌坊之中为他们赚钱还债,成是非更惨,被逼着吃了一百零八颗白钮子,之后又被打了出去。
打那以后他就没有成是非的消息了。
“我?别提了。”成是非像是想起了伤心事,摆了摆手,端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一旁的戴鲁迁却是拦住了他喝酒的动作:“诶,非弟弟,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跟哥哥说,生活上有什么难处也尽管同哥哥讲。”
“你迁哥哥大的富贵没有,临走的时候,却也从那极乐楼中带了一万几千两的金票。”
“迁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实在是小弟最近的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啊。”成是非叹了口气,而后也不再隐瞒,将近况娓娓道来:“要说咱们刚分手的那会儿,你非弟弟的生活还真是不容易,没什么文化,也不能吃苦,只能在街上干些小偷小摸的混日子,还偶尔让人抓到,暴走一顿。”
“又是发善心了吧。”
戴鲁迁忍不住笑着开口。
自家的这个非弟弟什么都好,为人也机灵,脑子也聪明,学东西从来都是他们这四个里面最快的,可偏偏就是容易发善心。
就像是以前有一次,他这个非弟弟到大街上摸一圈,手上抓着十七八个钱袋。
最后发现其中有一个钱袋是一位老婆婆给老伴买药用的,最后就去而复返,将钱袋给还了回去。
后来也因此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