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掂量着铜板半信半疑。
闫玉知他不信,便道:“咱家和王公公是老乡,上回随着虎踞城的田大老爷来拜见王爷时和王公公说了几句话,门子大哥快去吧,王公公上回就说,就想这口呢,让咱家啥时候做了就给送来。”
门子听她说的清楚,便信了,赶忙去里面报信。
姐妹两个等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出来,让她们进去,闫玉推说家中还有事,将包好的煎饼交给来人。
“你们怎么敲后面的小门,王公公交待过守着侧门的几个,要是有人来给他送东西便将东西接下,人领进去,他要亲自见呢。”
闫玉笑道:“我们乡下人不懂规矩,就晓得那正门不能走,就往后面寻来了。
劳烦这位大哥和王公公言语一声,我爹现在跟在田大老爷身边都快以虎踞为家了,好些日子没回,我才出了趟远门回来,又赶上下了几日的雪,这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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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下雪天村里的奶奶们闲不住,在家摊了好几摞煎饼,都是面的,没带太多,先尝尝是不是那个味,要是吃的好,就往城门口卖柴炭处捎句话,以后咱村里摊煎饼,就给王公公捎带些。
对了,还有这个,咱家下的酱菜……”
闫玉送完东西,便和姐姐走了。
大丫问道:“小二,那王公公真是咱齐山老乡啊?”
“可不,口音虽然很轻,但爹还是听出来了。”闫玉道。
“听着人倒是挺好的,还和门上打了招呼。”大丫说道。
闫玉:“看来确实是想这口,嘻嘻,咱来送对了。”
“那以后村里谁家摊煎饼都给他留些?”大丫问道:“二叔是不是有事求人家啊?”
“哈哈!”闫玉乐不可支:“大姐你咋那实在,咱给他送东西就是要求他办事啊?没有的事,就是吧,咱都是齐山府来的,在关州这地就觉着亲近。
上回说起煎饼来爹应下给送,咱不能光说不来,但人家到底是门槛高,在王府当差,爹要是过来叩门,才显得刻意,好像咱家巴结似的。
就得我来,也不用见面,将东西给了,咱心意到了,那王公公以后要是去城门口带话,就是乐意和咱当老乡走动,要是没信,咱以后也不来上门,日后再见面,这茬也不提,还是和和气气的说话……”
闫玉将从她爹身上学来的与人相交之法,无私的传授给大丫姐。
大丫一点就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越想越觉得二叔在外没有白混上那许多年,怪不得总有朋友来家找他出去……
……
天不早了,小安村人准备收了城门口的摊子回村。
罗三将闫玉拉到一边。
“小二,有个事罗三叔有点拿不住主意,想和你念叨念叨。”
“啥事啊罗三叔?”闫玉还挺好奇。
“我那师傅,你知道吧,就是带我杀猪的那个……”
“知道啊,大安村的,不是落籍在咱村上了吗?”
罗三咧了咧嘴,道:“我现在天天出来摆摊子卖肉,我那师傅也想干回老本行,昨天找我商量,想和我搭伙,先在西桥镇上支个摊子看看行情咋样,要是能干起来,就在永宁城里找地方摆个固定的摊位。”
闫玉没插嘴,听他继续说。
“关州这边羊养的多,猪少,不过咱进山还能打些野物,就算在乡间抓不到猪也没啥,我算计着,似乎这摊子能干起来,就有些动心,就是吧,想找个地方摆肉摊并不容易,得先拜码头,说不定还得花些钱,我就有些理不清这个账,不知是像现在这样有一日无一日的好,还是顶个摊子好。”
闫玉想了想,带了几分认真:“罗三叔,支不支摊子这个事我不好帮你拿主意,倒是算账我擅长,我就和你说说这里头的赚头和花头。”
罗三忙不迭的点头:“嗯嗯,小二,你说,罗三叔听着呢。”
“西桥镇上就一家肉摊,卖得贵,你们要是过去支摊子,就是和那肉摊对上了,镇上没有那么好的生意,一家肉摊就差不多,不是他被挤走,就是你们做不下去,做生意不好堵死人家的活路,和气才能生财,最好是和人好言好声的商量,给些银钱,转了他的摊子,省事省心是一桩,还能让他介绍些老客给你们,重要的是他在哪里抓猪,比你们自己去打听要强。
那这转肉摊的银子,总不会太少,卖肉的利润你们肯定比我更晓得。
再说永宁城,人多,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多,不过你们刚过去,拜码头的银钱是一笔。
人家见你们眼生,未必会关照生意,总要挨过一阵子,只能做些零散的买卖,据我所知,永宁城的几个市口每个月都要缴银钱,这是第二笔。
再说猪羊,天天桉上都要有肉卖,不然隔三差五的缺,买肉的人一次两次的见没有,第三回就该不来了,毕竟永宁城里,卖肉的摊子多着……”
罗三一个劲的点头。
觉得小二说的每一条都在点子上。
“对对,要不我咋拿不定主意,也是担心没地抓猪,买不来羊,野物再供不上……剩下的那些,大几个月咱们也能熬住。”罗三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