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读书人聚居的地方。
一灰袍鹤氅面容清秀的小道士一蹦一跳地从门口出来,向书生一招手,二人便引着驴车向客栈车马门行去。
"掌柜说得亏是过年间,京城邻近州府的举子还没动身,再晚个十天半月,咱们就真没房住了。”
边拉着毛驴如意的缰绳,杨烟边对苏可久说。
新年新气象,她给如意的两只耳朵上也各簪着一朵大红纸花,背上铺了红底绿花的搭背布驮子,显得喜气洋洋。
苏可久扬眉笑问:“这次订了几间房?”
“两间……你不会生气吧?”杨烟低声道,又慌忙解释:“我明天就去赚钱,我保证不让你饿肚子。”
“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我想一直跟你挤在一起?”
苏可久嫌弃地跳到一边去:“我才不想天天打地铺,再说,我都一个多月没洗过澡了。跟你一起实在多有不便。你也饶过我,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好好温书写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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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早说嘛!”
说着就拉着驴车快步拐进院子。
苏可久站在原地,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凤翔客栈不仅提供住宿,还供应酒菜、歌舞表演和雅间议事,在状元坊内也是赫赫有名,规模最大。
楼高足足四层,格局呈回字形。
一楼是前厅散座,中间是中空的演出台面,二楼是一圈的雅座雅间,再往上是惯常的“人”字客房。
主楼后隔着宽敞庭院,池塘边沿、竹林掩映处是一座二层小楼,房间宽敞陈设雅致,窗景恰取庭院的花草竹木、流觞曲水,是高端的“天”字房。
而再往东穿过庭院又是两层清灰砖制小楼,则是最低等的“地”字房,有单人间亦有多人间和大通铺。
后面是杂役房、打手房和杂物房,旁边挨着车棚马棚,楼前是客栈的菜园和鸡棚鸭舍。
苏可久和杨烟二人争执过该住“人”字还是“地”字,苏可久觉得囊中羞涩,住“地”字也是“复得返自然”,自有“田园之乐”。
杨烟则更希望苏可久住得舒服些,虽然住不起“天”字,也要住个“究天人之际”之处,取“人杰”彩头的“人”字房。
而二人争执的结果,等进了院子,苏可久才知晓。
杨烟竟订了隔了一个庭院、离得远远地“人”字和“地”字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