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在内机房这个关键位置上,被视为自己人的岑吴竹,居然出了最大的问题。事实上作为国朝最大情治部门,枢机五房出身的岑夫人,在接到西京消息后就火速采取行动。
短时间内就确认了,私下调动人马的命令出处,并且追查和上溯到了,掌握案牍和公文往来的内机房。然而,在她故意露出的疏漏/陷阱中,最后跳进来想要抹除痕迹潜逃的,居然是她任命的勾管。
这个结果也是在太过讽刺,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要知道作为间接的利害关系人岑吴竹,能够被破格转任道暗行御史部,无论是岑夫人自己还是背后的家门,都变相承担了不同程度的干系……
“大夫人……啊,不……掌院”身为内机房第一负责人的岑吴竹,满脸灰败的想要求情,却在岑夫人噬人的目光下,连忙改口道:“此事我自当有所苦衷,更不想由此连累到您和家门的……”
“混账话,这事既然敢做出来,是你说不想连累,就不会牵连的!”岑夫人越发冷声道:“勾结他人窃取密库的奇物,擅自出动外行人马。你这是要为一己之私连累本部,还要害死岑氏满门么?”
“掌院……掌院……明鉴,我万万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啊!”岑吴竹闻言也越发丧气道:“当初那位贵人可是说好了,只是权急之下借助本部的人手,随后,就会补全一应手续和流程的啊!”
“岂有此理,是什么样的贵人,竟然会让你不惜自身前程和家门的重大厉害干系,也要为之张目!”岑夫人却是愈发气不打一处来:“不要逼我送你进刑科房,好好品尝一下那些对付兽鬼的手段?”
“这位贵人,乃是我在京大时,就有过重要的恩典,却从未令我报效过的。”岑吴竹闻言亦是灰心丧气不已,而又犹豫再三结结巴巴开口道:“直到数日前,西京监守殿下身边的房内官找到我。”
“谁又能想到,居然会除了天大的意外,连人带着奇物,直接损失掉一整队人马,还将证据落到了那位江监司手中。”岑吴竹垂头丧气道:“殿下却因此蒙难,无论如何我已经是辩白不清了……”
“你是说,这次越权调动事件,其实是西京监守的意思,至少也是他的侧近亲信出面要求的?”片刻之后,岑夫人却是凝眉重锁,然后脸色愈发难看道:“不对,这事情明显不对,至少说不通。”
“西京方面的相关事务,乃是由本部的江监司一手操办,虽然刚刚起步,但也是成果斐然了。为什么监守殿下会越殂代疱,调遣东部本部的人手?”岑夫人又摇头道:“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也不对,至少监守殿下人前人后,对于江监司还是赞叹不绝,屡屡颇有笼络之意的。”岑夫人说到这里,突然就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有人假冒监守殿下之命,想要搅乱视线?”
“接下来,你想活还是想死!”心念数想的反复权衡过厉害之后,她郑重其事的对着岑吴竹道:“想活的话,就交代出前后所有的事情和细微处;并点名有人内外勾结假传号令,意图谋害殿下。”
“这样,我至少可以为你争取到,唯一自赎和减罪的机会。虽然,最后还是不免要判罚远流万里;但你既然父母早亡,也没有妻儿,至少家门中的其他人,可以不受牵连……”
而在另一方的长安城内,江畋也在泪水满襟当中,听取着来自阿云自陈的过往。这无疑也是一个相当老套的故事和开局。地方一个年华少艾、容姿绝色的名门之女,还有从小就通家之好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