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从乾清殿退出后,接着侍奉的是司礼监曹化淳和贴身太监王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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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淳出列念道,陛下,宣府巡抚沈棨自辩书已到,是否开读?
“念”。
“五年七月二十三日,原任宣府就逮巡抚沈柴奏辨:
誓书先经毁裂,所犒实系俺卜部落喀喇沁诸人,并未允其有门生力说并誓之举,蓄监视内臣王坤所亲见,比其自誓,永不犯边之后,因责以掠畜之罪,即罪生事,头目尽还所掠驴牛,旋即离边而去,且所出皆其捐赔,绝不敢开销额赏,重为本朝体统,虑更为后日开端虑也。俱乞——究明。”
“这个沈棨不光把责任分给王坤,还竟然说主要给喀喇沁部?还敢继续欺骗朕呐?”
下旨到内阁,发下宣府巡抚沈啓本,钦奉御批:“明明以国号下与逆奴并列并誓,又给之金帛等物,尚敢修饰,损威辱国,专擅欺君!钦此。”
朱由检其实还是不清楚沈棨实际到底做了什么,还把主要重点放在了沈棨在书信中称呼对方为大金,与大明对等是不合适的,另外又给金国金帛等物是不合理。有点丧权辱国,是专擅欺君的表现。
其实以沈棨的所作所为,作为一个地方巡抚,他有什么资格来跟敌方私自谈判?他在后金军队最困难的时候,给后金粮食资敌,在危难中挽救后金大军,直接导致了林丹所部的彻底溃败。间接导致了整个大明的北方一线彻底丧失了缓冲空间,开始直面后金的铁骑。这些难道还不够沈柴凌迟处死的吗?沈棨是一个纯粹的卖国汉奸所为,不能说朱由检刻薄寡恩。
这一奏章念毕,还有更多的奏章,每天的奏折很多。
原山东巡抚余大成补报:“……伏维疏报,登莱总兵张可大竞日奋战,战至初二,部下游击陈良谟、中军管维成、守备盛洛、姚士良、盛长识等相继阵亡,身边亲兵伤亡殆尽,事不可为之际,可大手刃其妾,后自缢而亡,其情可悯。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为火炮炸膛所伤,当场化为齑粉矣……登莱都司栾巨金始终立于城头来往搏杀,终至寡不敌众,力竭被俘,叛贼以巨额财富相诱,巨金不为所动,被叛贼五马分尸,巨金至死骂不绝口……另有副总兵丁思候、裨将程仲文、祖邦楼等均在攻城中战死……”
“够了”崇祯皇帝朱由检大喊一声,毕竟不是好消息,谁都不愿意听。
尽管已经即位五年,但是朱由检毕竟出生于万历三十八年腊月二十四日,此时年仅22岁(虚岁),还未养成极深的城府。
王承恩被吓得一哆嗦,赶紧立刻停止朗读奏折,瞟了瞟旁边的曹化淳,希望他能够替自己解围。
曹化淳此时已经年老体衰,对大明皇帝忠心耿耿,而王承恩就是他为朱由检留下来的贴身太监,事实也证明了他们两人的忠诚。按照本来的历史,再有六年就要退休回老家颐养天年了,根本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去为后面的大顺皇帝打开北京大门的。他素来与东林党人来往密切,绝对想不到身后竟然还会被东林系史学家抹黑数百年。
曹化淳仅仅微微咳嗽了一声:陛下。
朱由检对于这个伺候过自己父皇的老太监比较尊重,当下就领会了。“继续念下去”。
“天津巡抚郑宗周奏报登莱巡抚孙元化、登州道宋光兰、监军道王征、知府吴维成、同知贾名杰、知县秦世英、副总兵张焘等各级官员,被俘后,旋被释放,业已抵津……”
“曹伴伴,即刻命令有司将孙元化和张焘那帮人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要尽早定罪定案,尽早处罚,以儆效尤”
“是”。
“兵部尚书熊明遇疏言:澳人慕义输忠,见于援辽守泳之日,垂五年所矣。若赴登教练以供调遣者,自掌教而下,统领、铳师并奋灭贼之志。登城失守,公沙迪西劳、香未略等十二名捐躯殉难,以重伤获全者十五名,总皆同心共力之人,急应赠恤,请将死事公沙迪赠参将,副统领香未略赠游击,铳师拂郎亚兰达赠守备,谦伴方斯谷、额弘略、恭撒、录安尼、阿弥额尔、萨珠、安多、兀若望、伯多录各赠把总街,仍各赏银十两给其妻子,其现存诸员,万里久戎,各给行粮十两,令陆若汉押回。而若汉倡道功多,更宜优厚,荣以华衷,量给路费南还。仍于澳中再选强干数十人入京教铳,庶见国家柔远之涯,兼收异域向化之功”。”
“想那弗朗机人不远万里,竟然也能为国朝尽忠,求之不得。准奏!”
此时的葡萄牙和西班牙还是一体的,西班牙之前吞并了葡萄牙,大明的皇帝也不会分得清两者的区别,都称为弗朗机人。
“陛下,弗朗机人陆若汉带着三名幸存者还在京师,熊本兵奏报让其尽快返回壕境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