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宋砚或许不认识,但宋弈认识,他是大理寺的人,名叫左鹏。
左鹏微微挤出一个浅笑,“宋大人,对不住了,宋砚大人牵涉到一桩重大案件,圣上有令,即刻带回大理寺审查,不得有误。”
“什么?!”在场众人皆大惊失色。
宋砚当即面色惨白,又有些茫然。
他?牵涉重要案件?还惊动了圣上?可他平日行得端,做得正,虽说性子洒脱了些,但不至于触及律法。
宋弈眉头一皱,转而笑道:“左大人,是不是弄错了?舍弟素来得圣上喜爱,怎会与此等事有所牵连?”
“这本官就不得而知了,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宋大人莫要让我等为难。”
宋弈知道此事今日怕是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回头看了看宋砚,摇了摇头。
宋砚原本还想辩驳几句,见此微微低下头,咬了咬后牙槽,终是未再开口。
兄长的意思他明白,此时事态未明,只能按兵不动,不能和大理寺的人起冲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这一趟他非去不可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宋砚站在原地,微微低头看着地面,满堂宾客此时都看着他,或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他整个人有些发懵,从脸到脖颈,每一个毛孔都在发烫。
宋弈当即向宾客赔礼道:“众位,实在对不住了,今日事发突然,待此间事了再宴请诸位,以表歉意。”
能惊动圣上和大理寺的案子,多半不是小事。众人当即唯恐避之不及,匆匆作鸟兽散。
不一会儿,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厅堂,顿然空空荡荡,一派萧然。
“宋大人,请吧。”左鹏看向宋砚。
宋砚转身拜了父母:“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受惊了,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相信圣上定能公正裁决。还请父亲、母亲切莫忧心。”
宋父宋母满面愁容地看着小儿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微微点头。
宋砚会意,便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他满肚子疑惑,却又没个人能替他解惑。为今之计,只能先耐心等待。
“父亲,母亲,您二老先回府,孩儿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回头给你们消息。”说着,宋弈便赶忙出门去。
宋父宋母看着大儿子离去的背影,亦焦灼不已。今日本是大喜日子,新娘都还没进门,不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沈南依的喜轿刚到宋府门口,便看到大理寺的官兵带着身着大红喜服的新郎出门来。门前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都在叽叽喳喳讨论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砚随大理寺的人刚走到门口,一顶大红的喜轿恰好停在门前,宋砚忽地愣在原地,脸猛地烧灼起来,慌忙逃也似的随大理寺的人离开。
这一刻,是他二十一年来最狼狈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