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府尹强笑道:“范老放心,差官们晓得厉害,石室中备有冰块,不置尸体腐烂。”
薛同知小声道:“那个叫满堂的差役的也死在石室中,那时冰块似乎已化了...”
洪府尹的脸登时僵住了,范堂主摇了摇头:“就算有冰块镇住又有何用,三伏天暑气重,尸腐早已悄悄开始,只是肉眼难查,难道臭味也闻不到吗?”
洪府尹脑海中回忆起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脸色难看起来,范堂主斩钉截铁地道:“那股尸臭便是尸腐的迹象,随之而生的便是尸毒,极易传染,中毒者轻则腹泻呕吐,重则恐怕会损害脏腑,若是扩散出去那还了得?”
洪府尹双眼发直,强撑道:“好在还没闹出人命。”
“快了,”范堂主存心与他作对似的,瞬间打破他的幻想:“大人以为我区区一个郎中又是如何知道公廨里的这些事?”
洪府尹脑袋嗡嗡作响,顺着他的话问道:“是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范堂主一本正经地道:“今日下午东壁堂收治了两名病患,不停地打摆子,间或呕吐,堂下郎中察觉有异,细问之下才知道两人皆来自应天府衙...”
“府衙的人?”洪府尹皱起眉头。
人群后夏姜微微抬起头,她穿得寻常白色长袍,并没有刻意隐藏容貌。她注意到范堂主的声音弱了下去,这是不自信的表现。老人家老实本分,做了一辈子的好郎中,临了被她拉着骗人,骗的还是一府之长,难免底气不足,她轻咳了一声。
声音清脆教范堂主与洪府尹同时听到了,范堂主挺了挺胸膛:“不错,正是公廨的人。”
洪府尹顺着人群缝隙看到夏姜,对方的容貌登时让他眼前一亮:“原来竟还有位女郎中,”话到此处蓦地想到一事:“司狱今日可是少了什么人?”
薛同知一拍脑门:“是个叫王洋的小子。”
这王洋便是昨日王南松潜入狱中之时他借用钥匙的那位禁子,为了遮掩白如冬的行踪,张回已亲自动手帮他除了后患,只是府中之人只知其下落不明,却没料到他已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