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巡检点点头:“我知道,合该那老儿倒霉,偏巧撞上醉汉挑衅,被人当街杀了,倒省得老子费心了。”他自知这一趟算是栽得彻彻底底,再无翻身可能,还不如索性讲个痛快。
脚步声响起,樊志华出现在谷雨身后,他衣衫破烂,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右手紧攥短刀,刀身上的鲜血滴滴哒哒流个不停,两眼赤红,犹如从修罗场里逃出的一只野鬼,崔巡检惊道:“你,你将他们都杀了。”
樊志华咧嘴一笑,噗通跌坐在地,嘶声道:“他们想要杀我,我为何要留他们性命?”
死的全是崔巡检的亲信,崔巡检又气又痛,面色狰狞:“你,你这个畜生。”
谷雨盯着樊志华,再次被他的残忍深深震惊了,樊志华将短刀丢在一旁,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低垂着头喘着粗气看也不看他,谷雨好半晌回过神,转向崔巡检:“那今日封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崔巡检斜眼睨着他:“还不是你们搞的?傅晋闲失踪,邓文翰查到是潘从右进了城,为恐事态败露,不得不封了城,就是为了要查出潘从右的下落,可要大张旗鼓抓捕朝廷命官,邓文翰也没这个胆子,便假借黑山寨的名头,名为抓贼实为抓官。”
谷雨眯起眼睛:“可你不知道的是黑山寨的山匪确实进了城。”
崔巡检两眼圆睁:“你...你说什么?!”
谷雨又道:“你更不知道的是邓文翰便是黑山寨大当家的。”
崔巡检全身一震:“放你妈的屁...唔...”蓦地住了嘴,邓文翰行事风格确与寻常官吏不同,尤其是这两天更让崔巡检发觉他性格中的另一面,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分明带有几分江湖匪气。
谷雨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等抓到邓文翰,一审便知。”
“你倒是抓啊?”崔巡检不屑地道。
谷雨挠了挠头:“他手中掌握着四十余人的性命,又在高邮县盘踞多年,谁知道县衙里有没有他的眼线,潘大人若是当真将他拿了,万一他狗急跳墙,这些无辜的性命可就要遭殃了。”
“难道我便知道这些人的下落吗?”
“崔巡检考校我来着,”谷雨自信地笑了笑:“你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