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看着,不觉垂下泪来。
可是越往下看,元淮心中顿时生了疑惑,只看刘皇后最后写到,“……小妹忆荪,若有朝一日冲撞陛下,或为奸邪谗言中伤,还望陛下,看妾之薄面,宽宥于她,莫加重罪,更勿要效仿汉武帝立子杀母之举,请万万保全忆荪母子,莫让吾娣甥为虎狼所伤,为小人所害,若真如此,妾到九泉之下,亦魂灵不安,亦辜负你我多年夫妻鱼水之情,他日终难相见。”
元淮看着,虽然刘皇后在心中言辞有些激烈,可心中明白,她是担心诸葛忆荪,情急之下才会如此。
元淮也感慨,自己与纤韫也算是老夫老妻,果然是“知夫莫若妻”,如今宫中的人都以为元淮宠着诸葛忆荪母子,将列国使臣进贡的珍宝一半都抬进了鸣鸾阁,以为元淮对诸葛忆荪母子荣宠至极,可宫中知晓元淮心中打算的,仿佛只有纤韫一人。
刘皇后虽然生前远在明月台,不在元淮跟前安养,可也只有她看出了元淮对诸葛忆荪的防备与疑心。
元淮看到最后,又见刘皇后写到,“妾不久将长眠于极乐之地,将日夜祝祷,只愿郎君享天贵、天福、天寿,做万世称颂之明君,若真能如此,妾亦不悔此生。勿念,愿君长安。”
汤哲庸看元淮止不住地掉眼泪,可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仿佛丝毫没有觉察出泪水夺眶而出。
汤哲庸担心明露等人看着狼狈,于是连忙递上一条干净的帕子,元淮看到汤哲庸捧着手帕,看着一滴泪珠子打在自己的龙袍上,这才知道自己流泪了。
“陛下……”汤哲庸在一旁问道。
“无妨,朕无事,只是看皇后这封手书,言辞恳切,不免让人牵动情肠,才会如此。”元淮说道。
“陛下长情,若皇后娘娘有知,也一定会被陛下真情所打动。”汤哲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