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烈扫了一眼地上的贺狼儿,“抬起头来。”
贺狼儿抬头,眼中憋着一股委屈、惧怕,却没有仇恨。
以他直肠子的性子,是掩饰不住仇恨的。
“还能战否?”
“能战!”贺狼儿“唰”的一声,站起身来。
这个年纪的人,在路上吃了一个多月的肉,身体素质跟上来,筋骨强硬。
“那就去准备,休要躺地上装死!”
贺狼儿二话不说,便下去了。
两个时辰后,众人集结,眼神里难掩嗜血的渴望。
从此地赶往南天垛差不多要两天左右,不是因为路程远,而是因为山路难行,很多地方不能战马反而是拖累。
陈玄烈留下二十人驱赶战马牛车跟在后面,其他一百零三人全部为战兵。
为了达到突袭的效果,尽量昼伏夜出。
夜里山中各种野兽出没,狼、豹子、獾,最危险的还是野猪,见了人也不怕,七八头一起挺着獠牙横冲直撞。
幸亏负责开路的前锋三伙人披了甲,挡住了野猪的冲撞,不然还没到地上就要有很多人受伤。
这种开路的先锋部队,在唐末五代有一个名头——踏白。
可以是队、可以是营,也可以是一军人马。
陈玄烈现在暂时没空搞那么多的名头,为了绝对控制权,连队头都没设,只从忠武老卒中借了五个陈田二姓之人当骨干。
忠武军别的不说,“武”字绝对是货真价实,都是世代刀头舔血的狠人。
既然人是“借”的,肯定要还回去。
一百多人行军还是有模有样的,路上没人掉队,也没人抱怨,士气非常旺盛,却全都一言不发,沉默前行。
陈玄烈三十鞭子抽下去,打的不是贺狼儿一人。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支人马还没怎么见过血。
没见血,终究是个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