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改成一张方茶几,一把靠背椅,一个凳子,中国最气派的“一桌二椅”。
“行啊,够用心的。”江弦肯定说。
他在教室里看了一遍他们的排演,都是一群没经验的学生,演的十分青涩,条件也很简陋,不过看得出他们都相当的用心。
“最后这个对联怎么在舞台上表现,这个地方我觉得你们要好好想想。”
《天下第一楼》最高妙的部分,就是结尾这一幅对联,就连曹禺和英若诚都说,这幅对联一下就把整台戏托起来了。
梁左和王小平没有经验,一头雾水,觉得就那么摆在舞台上让观众看见不就行了,还要怎么表现?
江弦笑了笑,道:“怎么表现这幅对联,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琉璃月照铜钱街》的出版工作到了最后部分,书稿历经三审三校,书号也申请了下来,进展原本很顺利,不过却因为出版前的座谈会,惹来些麻烦。
这事和《铜钱街》当中李兰德对于女性所表达的看法有关,李兰德在文中的形象刻薄而毒舌,关于女性的那些看法相当之犀利:
“有脑子的人物都不娶讨人喜欢的女人。”
“女人除了谈情说爱就不会干别的。”
“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
“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她们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的侣伴这些要求非常讨厌。”
这些话语的出现,非常符合李兰德刻薄无情的形象,但却使得一部分女性读者,对这篇产生了极大的敌意。
在一次座谈会上,一位复联的女作家对《铜钱街》的这部分内容进行了严厉批评。
谁成想,会后这位女作家在京城复联主办的杂志《京城妇女》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针对《铜钱街》中对女性的不友好言论进行了指责。
《京城妇女》的发行量并不大,算是一部京城复联的内部刊物,这篇文章的出现没有引起大众的注意,却在复联机关当中产生了极大反响。
复联几名干部直接找上了作家出版社的门,把从维熙堵在了办公室里,从维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得不先暂缓了《铜钱街》的出版,再想其他办法。
江弦从从维熙那儿听来这件事,哭笑不得。
他算是有点理解《黑神话》被冲的无奈了。
不过他这个人,从不吃哑巴亏。
他不喜欢风度翩翩、高风亮节的沉默。
他喜欢鲁迅先生的做事风格,像个斗士一样,把文章化作投枪、石头。
翻看了一遍《铜钱街》的稿子,整理过思路以后,坐在桌前,撰文一篇。
署好姓名,将这篇文章寄给了国内第一本女性期刊
——《中国妇女》
《中国妇女》具体刊载的内容非常丰富,有讲解方针、政策的文章,也有对医药卫生的介绍。
期刊的编辑部成员不多,这天清早,编辑简少丽来到编辑部,喝了口热水,打了个哈欠,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始今天的审稿工作。
看过几封来稿以后,一封特殊的来信吸引了她的注意,来信者的姓名很特殊:
许非。
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却记不大清楚。
打开这篇稿子,扫了眼第一行:
“论“铜钱街”对女性的批判!”
简少丽精神一振。
她是一名复联工作者,这段时日自然听说了《铜钱街》在复联引起的争议,这篇闹得沸沸扬扬。
文章的作者许非,先是介绍了《铜钱街》这篇,又提了下这篇近期引起的争议。
而后,他分别对《铜钱街》当中三个主要女性角色做了总结:
“陈思太太,清醒理智的女人,在情感的风浪中掌控自我命运。
戴夫人,没有自我的女人,最终只能走上感情的绝路。
乡下女人,用单方面的全心付出,成全对方的理想。”
许非认为,文章能反映社会中女性的处境和状态。
三个女性角色,刚好是对现实中三类女性的总结。
“在爱情中,女性往往因为过于感性而容易迷失自我,《铜钱街》深入剖析了爱情和女性在其中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