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翻的那些旧账,没有冤枉自己的地方,她从前确实“助纣为虐”了,纵容这娘家人趴在自己、乃至薛家人身上吸血。
但她也及时悔改了,不是吗?
她婆婆唤醒了她,使她不再是婆婆后来口中提到的,像她其余五个妹妹一样的“扶弟魔”。
如今,她同娘家来往少得可怜,每次爹娘和弟弟提及要来薛家的豆腐坊和作坊做事,都被自己严词拒绝了,她就差没跟娘家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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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够么?
还要被自家男人在大年初一的晚上,本应该欢欢喜喜过节的晚上,当着自己的面吐槽不该娶自己吗?
一行清泪缓缓得滑过她刚刚洗净的脸,她没有歇斯底里,即便在豆腐坊独当一面了,在丈夫面前,她也学不来妯娌马宝珠那样激烈的态度。
“你想让我怎样?我弟弟是我弟弟,我是我,又不是我撺掇他去告状的,你为什么将火撒在我身上?”
说完这句,她后退到床边的椅子前方,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猛地坐了下去。
“我周青梅没福气,遇到这样的爹娘兄弟,我有什么办法?是我愿意生在这家的吗?是我愿意同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成为家人的吗?是我愿意我爹娘兄弟三天两头想着从我夫家这边讨便宜,让我在你这里抬不起头来的吗?哪个出嫁的妇人,谁不想有个得力娘家,给她在夫家撑腰?我如今都不和娘家多往来了,你还想怎样……”
薛满仓坐在她对面的床沿,听着妻子的哭诉,不发一语。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重了,心里有些懊恼,却又拉不下脸道歉。
两人对坐着,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周青梅压抑的低声啜泣,充斥着这个房间。
过了一会儿,薛满仓才打破沉默。
“我……我没想你怎样?我只是觉得,你那娘家爹娘和兄弟整日在咱们跟前蹦跶,忒烦人了些。”
“他们烦人,你倒是朝他们发火呀!关我什么事,我嫁入你薛家,就是薛家的人了,如今说话做事哪样不是向着薛家的,你朝我发火?”
周青梅说到这里,心中的委屈更甚,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