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此时心中愧疚得无以复加。
王显上前两步,在她身后将陶灯接过去:“大人寻个拭巾给殿下擦擦吧。”
郎中又添了一句:“需用皂角水浸了擦。”
易禾只好硬着头皮去拿布巾。
烛油已经凝结,郎中正欲将它抠下来,王显抬手阻了。
“亲王之躯金尊玉贵,你厚皮粗手的,还是让大人来吧。”
易禾默不作声,她现在越来越肯定,王显这话里定是有什么乾坤。
她面不改色地将烛油揭了,又用湿布擦拭了两下。
转身将布扔到案上。
却发现王显倒不看她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司马瞻。
一脸地不怀好意。
王显察觉到易禾的眼神扫过来,马上收了嘴角的笑,低头去看郎中下针。
再后来足三里上也下了一针。
然后三人像木头人一般候了半个时辰。
人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窘得郎中已经开始给自己找台阶。
“大人,让老夫再下两针。”
易禾起身,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罢了,今晚暂且这么着。”
王显也不好意思帮衬,毕竟这不是普通病患,纵使你是闻名于世的郎中,也不能说试试就试试。
最后还是起了针,在王显的催促下讪讪离开了。
……
易禾将人送到门口,待他们出了院子,转身就往屋里跑。
“殿下……”
“殿下。”
叫了两声无人答应,易禾有些心慌,莫非叫这郎中扎坏了?
裴行也跟在她身后匆忙赶来。
他将手伸到司马瞻腋下一挠。
一道冰冷凶狠地声音传出来。
“滚。”
裴行挨了骂,一脸踏实地出去了。
易禾抚了抚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
“殿下醒了为何还装晕。”
司马瞻像是喝醉了酒,白缘衣领中的脖颈爬上一丝绯色。
一直蔓延到两颊耳根。
“本王宁可真的晕了。”
易禾想起自己不当心滴在他腹上的那滴烛油,马上揖手行了一礼。
“都怪下官粗鲁,伤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