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向上爬很难,往下退却容易得很。你这样,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
如果我是你的仇人,此刻应该邀几个好友,大摆宴席庆祝一下,一双眼睛就能击垮苏公子的意志,那下一步,对付苏家,对付淮城,岂不是更加游刃有余?”
早在回来的路上,她就从苏牧沄和苏牧青两人的谈话里隐约知道,苏牧青这次是奉命出征,抵御外敌的,只是出师未捷,半路中了埋伏,才被人接了回来。
刚才苏牧青一甩手,他手心的碎片割到了自己的指腹,带来一阵刺痛,宋时悦本能地躲开,可见他仍然固执地握紧那东西,心里也不禁暴躁起来,这才不管不顾地说了一通。
本以为当个丫鬟做个粗活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接二连三地受伤,这位大爷空长了那么高的个子,却跟个孩子一样,使不完的倔脾气。
掰开手指狠狠地夺过他手里的碎片,宋时悦见他似乎泄了气,心里又生出一股不忍心。
刀子扎到谁身上谁才知道痛,换成谁,弄成这副模样,心里都会有怨气的吧。
宋时悦轻轻叹了一口气,悄悄看了一眼苏牧青的脸庞,眉眼被遮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嘴角抿起的倔强的线条,似乎在说,它的主人已经很隐忍了。
缓缓扶起苏牧青高大的身子,宋时悦带着他来到桌边坐下。
她弯腰凑近了苏牧青的一只大手,只见手心好几处伤口,好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我去找宝莲姐姐要些药膏来。”
宋时悦直起身刚要走开,右手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拉住。
苏牧青张了张嘴,生硬地挤出一句话,声音低哑地几乎听不清:“窗台边第二个抽屉里,有金疮药。”
她不顾自己的反抗,坚持要掰开自己手指的时候,倔强又强势,苏牧青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感觉到陌生的善意,自己竟然妥协了。
“好。” 宋时悦不忍,轻声应着,手腕上那只大手这才缓缓松开。
天色越来越暗了,宋时悦不敢提掌灯的事,她走到窗边,打开抽屉,果然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和一卷纱带,她将瓶子和纱带一并拿起来,苏牧青已经摸索着坐在桌边。
打开药瓶,里面是一些药粉,宋时悦睁大了眼睛,凑近了苏牧青的手掌,轻轻把药粉均匀撒到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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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粉沾到伤口,宋时悦看到苏牧青深吸一口气,手指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知道是弄疼了他,宋时悦赶紧把苏牧青的手拿起来,放在嘴巴轻轻吹了吹。
小时候做饭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母亲就这样帮她减轻痛楚,宋时悦有样学样。
苏牧青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被柔软的小手轻轻托着,紧接着掌心里传来一阵痒痒,还带着一丝凉意,伤口的痛楚瞬间消失了似的。
像个孩子一样被人呵护,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苏牧青早已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