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江河床的悬崖上,龚鹞子倒挂金钩,紧紧地拉着李天琪的一只手。
现在这个时候,为了拿到大西王的秘旨,丫头软硬兼施,李天琪都不为所动。无论是谁,也别想阻拦李天琪。他决心将这大西王秘旨,化为灰烬。
李天琪支撑身体的双脚,尽可能地往下移动,还差一指,他就可以碰到黄色绢帛。他尝试着捏住绑扎绢帛的丝带。
空中掠过一片亮光,与太阳争辉。耀的李天琪睁不开眼睛。
在丫头左侧上方,悄无声息地来了一位。她和丫头一样,好像也是悬浮在空中。来人一身白色的衣裙,发髻高高耸起。她说:
“李天琪,我是你的新娘,纪金枝。”
李天琪悬挂在崖壁上,他已经捏住了捆着绢帛的丝带,那只手再向前一寸,就可以拿到绢帛。
忽然,有人呼他李天琪,声音好熟,他顾不得认真思考。
纪金枝就是在他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怎么可能又出现在人世间,是不是纪金枝,这一阵子,他都顾不上。他没有抬头,他说:
“等一会儿,我把这个绢帛拿出来再说。”
丫头看见李天琪走火入魔,居然不顾纪金枝旧时的恋情。她火了,厉声呵斥李天琪说:
“我主冥后已到,还不赶快罢手!”
李天琪捏住绢帛上的丝带,没有罢手。他抬起头,看见浮在空中的纪金枝,不由得大惊。
莫非他李天琪已经落下悬崖,失去性命,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和纪金枝会面。他在肩头上蹭蹭眼睛。
中江的河床,就在身下。李天琪轻轻地唤了一声龚鹞子,他也是非常吃惊,却是应答如常。
还没有等到惊慌失措的李天琪答话,纪金枝便严厉地说:
“李天琪,你给我立即罢手。难道你忘了我们三家人忠诚的誓言了吗?”
祖辈世代相传的誓言,李天琪时刻都记在心里,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说:
“李天琪牢记在心,一刻也不敢遗忘。我们死的人太多了,我也无法阻止,我得将大西王的秘旨大白于天下,保龚家人不死。”
李天琪不记他们前世的情分,纪金枝就觉得悲伤。看他身处悬崖之上,神经紧张,纪金枝并没有计较。
可是,他们纪李龚三家,世代恪守的秘密,将在李天琪的手中,毁于一旦。士可忍孰不可忍。纪金枝说:
“李天琪,你想过没有,你一旦将这个秘密公开,那么,我们三家人的祖辈,世代的忠诚,都将付诸东流。”
李天琪无言以对,他想过这个问题。大西王国几百年前,就已经灰飞烟灭。就连大西王本人,也不知道葬在何处。他们三家人的忠诚,要守给谁看。
李龚纪三家人,却是为了那个冥冥之中的大西王,恪守忠诚,世代苦苦相传。
李天琪以为,所谓的大西王秘旨,就是冥冥之中的一个传说。为了这个传说,李家纪家,几近被人灭门。就剩他李天琪一人,还在逃亡挣扎。
死了的人,都已经死了。还有龚家这忠诚的一脉,他们得好好活着。李天琪说:
“我们三家人,世代忠诚,大西王的在天之灵,应该知道。龚家人这一脉,不能再死人了。”
纪金枝不由得心痛,她们纪家,被歹徒赶尽杀绝。她被迫误入史家庄园,被史天霸强迫,做鬼新娘,为他殉葬。
也就是为了这个忠诚,纪金枝被高谋子,关押在暗无天日的燧道里,披枷戴锁,苦苦煎熬。
她纪金枝相信李天琪,把纪家传承的秘约,交给他李天琪。这可倒好,纪家龚家的传人,都不在人世了。他竟然大胆地自作主张,要毁掉大西王秘旨。
纪金枝是纪家忠诚的传人,她不能放任李天琪,一意孤行。她说:
“先辈们为了忠诚,死那么多的人,他们也无怨无悔。为了忠诚,该死的人,还是得死。我不同意你取出大西王秘旨。”
大西王的秘旨,就在李天琪眼前的棺材里,唾手可得。纪金枝在这个时候,却提出纪家人不同的意见。
还是那个话,只要他们三家,不再死人。他李天琪,就会坚持自己的做法。即便是他的新娘纪金枝劝他,也无济于事。他说:
“阴间的人,就不要再管阳间的事了。”
纪金枝的心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短短一段时间,李天琪就变心了。他忘了她纪金枝,曾经是他的新娘,这她可忍。
李天琪忘了祖辈传承的忠诚,这不可忍。纪金枝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