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国公夫人显然猜不到那种事上去,只听她道:“老身本来心疼这孩子遭遇大劫,心性都变了,去岁却忽然得知他为救你而跳进了湖里。嘉音,你可知道,这是老身能找到的唯一一处,他和从前一样的地方了。”
和从前一样?不对啊,魏以杭过去也怕水啊?
愣了许久,闵嘉音才反应过来,宁国公夫人所说的和从前一样,是指魏以杭对她的在意。
心头泛起酸楚,因为闵嘉音清楚地知道这是个误会。
如今的魏以杭体内是杨敬虔的魂魄,杨敬虔自重生之后从未见过她,自然不知她生了一双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眼眸。
当闵嘉音确认魏以杭的真实身份之后,又回想起去岁落水前的那一幕,魏以杭的异样就很好解释了。
要说在意,杨敬虔在意的也是她的母亲。
这一刻,闵嘉音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既为闵氏这位深爱着孙儿却一直蒙在鼓里的祖母,也为早已逝去的魏以杭,为和那位表哥两小无猜的情分。
她缓缓抬眸,不卑不亢地答道:“多谢姑祖母厚爱,但我后来确认过,与魏世孙彼此无意,且我已心有所属,恕难从命。”
宁国公夫人眸中的微光一点点暗淡了:“这样啊……罢了,嘉音,终究是宁国公府对不起你。”
闵嘉音欠了欠身,正欲告退,闵氏却又提醒了一句:“嘉音,今日若没有袁姑姑,也会有其他人其他事。”
闵嘉音的目光清凌凌地望向宁国公夫人:“姑祖母提点得是,又譬如姑祖母坐在断枝之下,便注定有了今日这一番对话。”
从一开始就猜透看透又如何,她终究良善未泯,便不会无动于衷。何况,有些事是躲不过的。
离去时,闵嘉音听到身后的闵氏轻叹一句:“可惜……”
微弱的声音隐入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