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梳梳闪烁着淡淡的紫黑色光芒,这还是天机阁的地界。
金铭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见众人似乎并未发现,悄然来到陆川身后,给他传音道:“那羊角梳......”
“忘了它吧。”陆川头也不回,低声说着,像是对老翁说又像是对金铭说。
“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人还是得向前看,至少还有这个陪着你们。这是他的遗物,也是他唯一贴身保管的物品,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陆川低着头,眼神闪烁,他可不想引人注意。已经吃了太多因为修为低下的亏了,要是莫名因为这一句传音被人截取到而引起怀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妪死死抿着嘴,不再发出一句哭声,默默将羊角梳拿在手上,对着镜子颤巍巍的梳着自己那干枯花白的头发。
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她的乖孙儿在抚摸她的头发一般。
不知不觉,又哭了。
陆川拍了拍老妪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掏了掏自己空空如也的袖口,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在金铭身上。
金铭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抛给陆川,口中嘟囔着:“好家伙,做人情都用我的。”
“陆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阿破还有我们老两口已经收了您太多恩惠了,这哪里使得。”老翁还是分得清事理,慌忙拒绝道。
“我让你收着,就收着,这是你应得了,只可惜阿破不能参加三日后的庆功宴了。”
“对了,老人家刚才似乎听你说,你们是”马家之人?”陆川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老翁自知失言,看了看老妪,忐忑片刻后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马家曾经不知道因为何事得罪过陆秉天,被陆秉天给直接灭了,没想到多年之后,他被马家后人给救了。
历史真是一个跳不脱的怪圈。
“不知,老先生当年在马家具体职责如何?”
老翁沉吟了片刻,他虽然花白的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显然当初也不会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这也是陆川有些意外的地方。
“当年,马家共有三大账房,吾乃其中之一,掌管大大小小开支,没有一件事能逃脱我的双眼。”
“陆大爷,是有什么事情要问,那便明说吧。”老翁挺直了脊梁骨,气势倒是显示出来几分,只是年事已高,没两下又重重咳嗽了两声。
陆川目光如炬,盯着老翁的反应:“当年马家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翁忽然浑身肌肉绷的笔直,苍老的骨骼每一寸都因为难以负荷的压力而不停的咔咔作响,他转过头来惊诧的看着陆川,眼中的浑浊一瞬间竟然变得有些清澈。
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陆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那种溢于言表的惊异。
“像,太像了。”
“老太婆,你看看像不像当年的那个男人?”
当年的那个男人这几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竟然令依旧沉溺在伤痛之中的老太婆缓缓扭过头来,死死盯着陆川的脸。
一瞬间,痛恨,悲伤,厌恶,感激,重复交织,嘴里不停的呜呜呜着,像是要表达什么。
老翁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老太婆说是,那就肯定是,她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老翁有些迟疑的看着昌荣和叔北,“二位大人能否稍微回避一下,我跟这位陆大人有事要谈。”
“嘿?你这个......”
叔北本来看戏正看的起劲,就差没搬个小板凳来磕着瓜子了,谁成想老翁居然要求他回避,当即有些不愿意。
可还没等这个暴脾气说两句,陆川率先开口了:“你们怕是有事求我吧,自行回避,等等我自会作答。”
“诶,我这个暴脾气,你这家伙装什么......”
“昌荣你别拉我,这小子太嚣张了。”
“你轻点拉,别扯我衣服,坏了,真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