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活宝,这个昌荣明显比叔北有眼力劲多了。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被合拢,门外脚步声还走远了不少,陆川这才放心的继续跟老翁说道:“继续吧。”
老翁有些诧异的看着陆川,没想到他一句话就能让这两位大人乖乖听话,顿时更新了印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十五年前,我家少爷结识了一个天纵奇才,以青年一辈力压群雄,甚至于跟老爷都不相上下。”
“少爷与那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邀请那人来马家做客。老爷当即下令闭门,宴请贵客痛饮足足三日,马府上下皆是喝的酩酊大醉。”
“整个马家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可是好景不长,因为一桩事情,那人跟少爷老爷当场翻脸,并且血洗了马家高层。”
“上上下下,足足一百三十六条人命,所有男性被屠戮殆尽,只留下些女眷。”
“可失去了倚靠,那些孤苦伶仃的女眷又能去哪里呢?”
“老爷方才醒悟,悔不当初,这是引狼入室。于是便和那人对峙,没想到竟然不是其敌手,才发现他竟然隐藏了实力。当场哀求,将女眷和那些下人们通通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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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人良心未泯,点头应允。我和老婆子便带着三岁大的孩子一起护着回娘家的小姐一起混在下人群中逃难。”
“可是......都是我无能,不仅弄丢了小姐,还弄丢了孩子,我愧对老爷的信任,更愧对孩子。”
“这孩子至少就体弱多病,大夫都说他活不过成年,我跟老婆子还特地给他打了个长命锁,一年一换,丢的时候脖子上正挂着个金锁正面是‘三’,背面是‘马’,要是他现在长大了也该和陆大人一般大了。”
“抱歉了,陆大人,人老了就是容易絮絮叨叨,沉溺在过去的事情,好在我老头子也想开了,这都是报应,报应我没有照顾好老爷少爷小姐,怪我无能不怪其他。”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头子只是遗憾没办法亲眼看到那人的死状。”
“......”
“......”
房间内当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偶尔听到老妪的低声抽泣,仿佛她也陷入了当年的痛苦回忆。
陆川听着眼神震动,瞳孔不停的震颤着。
马,三?马三这个熟悉的名字,勾起了他不少的回忆,顿时有种不好的我预感涌上心头。
又听到当年的密辛,以他得到的情报来看可以很明确的知道,这个老翁口中说出的“那人”便是陆秉天,只是他站在马家的角度说出的话恐怕有失公允,事实的真相如何早已经随着历史飘散在风中。
唯有陆秉天屠马家满门却是不争的事实。
陆川有些沉默,看着老翁眼中有着一丝愧疚闪动。
老翁明显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一看陆川这副神态当即知道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点了点头,神态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马家账房。
“没错,陆川如你怕是也猜到了,那人也姓陆,名讳秉天。自语一生行事上秉于天,无愧于心。”
“至此,陆秉天便落得个血手人屠的称号。”
“好一个陆秉天,若是我没有猜错,陆大人,陆川,你恐怕是他的儿子吧。”
陆川点点头,没有否认,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连对方偷偷将陆大人改成陆川他也没有在意,对方眼中的恨意和释然是做不得假的。
“呼。再后来呢?”
“再后来......后来我跟老婆子混迹在下人群中,渐渐分成了两股难民,一股守着马家基业,妄图东山再起,一股四处流浪祈求其他家族收容。只有少部分,无依无靠,又被下人们厌恶,那一批都去不了,便流落街头,彻底成了难民。”
“再后来,我听闻沈家也看不下去,将圣女召回,禁止跟陆秉天来往。没多久,陆秉天又被众多家族联手通缉,似乎最后是彻底伏法了。但是今天我看到陆川你,我才知道,江湖传言也不可尽信。”
“听到陆秉天死讯的我和老婆子觉得有些生无可恋,失去了一切希望,就在这时我们收养了阿破,将便一切都悉心教导给他,希望他做一个正直的人,没想到啊。哈哈哈,这也算一报还一报吧,陆大人,我老头子从此跟你也两不相欠了。”
陆川沉默,有时候恨一个人它也是一种希望,一种信念支柱,而他似乎今天又毁了他人的希望。
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