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朝已经挣扎着起身了,只是看上去脸色惨白的可怕,眼窝深陷,嘴唇干裂。陆秉天轻轻放下手中的断刀,与子游父亲四目相对。
“朝大哥,你醒了。”
“小蝶她…”
“朝大哥,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她不是水蝶,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这个世界永远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冷暖自知,刀没插在你身上,你怎么会感觉到我的痛!不管多少次,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小蝶。”陆朝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又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你水蝶也不会死。这些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如果不是因为子游,我可能早就随她而去了。”
陆秉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哀莫大于心死的陆朝,虽然劝说过很多次了,知晓不会起任何作用,可是望着眼前的陆朝和当年意气风发的书生影子慢慢分离,陆秉天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无言的悲痛。
起身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看向桌上那仅剩的摆设——一台铜镜,里面倒影着陆秉天的身形。
那是一张与陆川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说不上俊但也谈不上丑,高而挺拔的鼻梁诉说着主人是来自苦寒地区,星眉剑目里深藏着狂野与自信,身着的白色劲装显得整个人不怒自威。双眸显得有些自责,粗而黑的眉毛扭曲盘扎在一起,额头紧紧皱着,显然心情并不是很平静。
无意多谈,陆秉天单手握住桌上的刀柄,垂于手边,取出随身携带的布条细细包裹。
临行前只留下一句。
“这几天我会过来帮你修好墙壁的,还有照顾好你爹。”
陆子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显然此时他的心中被刚才的对话冲击的不轻,眼见陆秉天不愿意多讲,赶忙让出道来。
陆秉天走后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陆子游看向横卧在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陆朝,半晌没有开口,不知心中在思考什么。
良久,还是子游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陆村长口中的水蝶是不是娘的名字?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和陆村长有什么关系?还有爹你以前真的是个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