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只是个可怜人,一直按照祖辈的规矩,不停的抱着这是对镇子里的人好,重复着杀畸形儿,祭祀井的过程。却没想到这恰恰是助长了井中那成型的鬼婴,助长了那形成畸形儿的诅咒。
他只觉得为何越杀越多,从没考虑过这给他带来的信息是真是假,从没分辨过那孩子们的哭声是多么痛彻心扉,从没思考过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陆川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自然是知道井中那逃跑出去的第一只鬼物,也就是世间的第一只鬼物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
不知何时侵入了陆川的婴儿之身,却鸠占鹊巢,就像这鬼婴一般。只是后面陆川又恰好有两个关爱他的父母给他忘春秋,救他一条命。
才让他度过了一段真实又虚假的童年。并不是所有的鬼物一开始便会作恶,若是肥沃的土壤也得不出酸涩苦口的果实,想比起其他人来说......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石林的眼神逐渐涣散,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完全崩塌。多年来坚守的信仰,竟成了镇子灾难的根源。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动手,都是在亲手加深这场诅咒。
毛忘尘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自信满满的镇守者,心中并无怜悯。“你们祖辈的决定,或许是出于无知,但现在,你该知道真相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井中的鬼物已经失控,再继续祭祀,只会让它彻底吞噬这个镇子。”
石林颤抖着站起来,整个人如同失去了魂魄。他喃喃自语:“那……我们该怎么办?镇子的人……他们怎么办?”
毛忘尘收回长剑,目光深邃:“眼下的局面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要想解除这个诅咒,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亲自面对井中的真相。”他看向阴暗的井口,那里阴气依旧盘旋不散,仿佛深渊中的恶鬼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石林呆立片刻,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抓住毛忘尘的袖子,声音带着几分绝望:“不可能!那井下的东西,谁也不可能对付得了!你不要进去,镇上的人需要你,你……你会死在里面的!”
毛忘尘淡淡一笑,微微抽回袖子,坚定道:“既然我下山了,就已经决定面对一切。这个镇子欠下的债,总要有人来还。我不会让它继续下去。”
他回身,准备向那诡异的井口迈出一步,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石林,声音低沉:“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就去告诉镇上的人,停止那些愚蠢的祭祀。鬼物诞生于怨气,怨气源自人的恶行。想要结束这场噩梦,必须从源头斩断。”
石林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看着毛忘尘坚定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恐惧、愧疚,还有无尽的后悔。他站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空,所有的罪恶感一瞬间压垮了他。
毛忘尘不再多说,缓缓走向那口紫黑色的井口,剑在手中,寒光四射。他心知这一战,或许是生死未卜,但他从未畏惧过。诅咒与怨念,他已见得太多,这一次,他必须将其斩断。
毛忘尘如同出尘的仙人一般,一步步走向小井。
一下将古碑掀开,跳了下去。
井口传来阵阵低沉的呼啸声,仿佛在等待着一场不见光明的决斗。毛忘尘的身影逐渐没入阴影中,四周只剩下石林一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天际,乌云渐渐聚集,狂风大作,仿佛预示着一场滔天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