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子笑纳

鸿图劫 人云有云 4343 字 20天前

姐姐若是知道阿四就在楼下,恐怕连妆容都不顾,直接下去寻他了。

“姐姐,别怪小婵多嘴,老鬼头为何要这般对你们?”

秋蝉小心翼翼地说,这个疑惑在她心里憋了十二年。老鬼头既然收养了姐姐和阿四,为什么一个送进艳群芳这等风月之地,另一个却像是对待仇人一般。

凌谣眼神深邃,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小婵,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了,只是因为老鬼头的出现,我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罢了。”

秋蝉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道:“可是,姐姐,他本可以对你们好一些的。”

凌谣苦涩地笑了笑,望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她道:“小婵,有些事,你不会懂的。自己的路,得自己走,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抗争方式。”

秋蝉看着凌谣坚定而自信的眼神,心中的疑惑更甚。不过她知道,凌谣是一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子,她做的决定,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不知为何,秋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命运真的能抗争吗?

我要奔向哪里去呢?

我何时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抗争方式呢?

心中的三个疑惑让秋蝉如同溺水一般,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一阵喧嚣声。

凌谣皱了皱眉,问道:“楼下莫不是拍出了什么了不得了藏品,怎这般喧闹。”

“我去瞧瞧。”

秋蝉长呼一口气出了屋子,倚着栏杆伸头查看,只见对面那厢房中的富家公子正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放声讥笑。

“小兄弟,说好的是三万贯银钱,你拿出一张破房契,能值几两银子,别丢人现眼了。”

是他!这姓翟的好生嚣张,知府大人在场,他也敢如此放肆。

想起前些日子,翟荣大恼艳群芳意图霸占凌谣一事,秋蝉便有些恼怒,要是有人能好生教训这纨绔一番,便是让我给他洗一个月的脚,我也愿意。

秋蝉远远瞪了翟荣一眼,转身又回了屋子。

楼下,阿四与翟荣剑拔弩张,在场的宾客都在等一个结果。

“翟大公子,稍安勿躁。”

阿四笑得云淡风轻,手指一松,一股轻柔的力量将房契送下了楼下。

众人的目光霎时被这张轻飘飘的纸张给吸引住,杨鸨儿望着朝她飘来的房契,心道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样?

伸手接过房契,还未来得及看,就听阿四的声音响起:“秦淮河畅春园三进的宅院,翟公子认为价值几何?”

翟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这小子哪里来的实力能够在江宁这么好的地段购买一座宅院?

翟荣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一个报复计划生于心中。

“畅春园的宅子少说也值五万贯银钱,当年某也是托了不少关系,这才抢到一处。”有富商道。

畅春园离艳群芳隔了两条街,是这闹市中难得幽静雅致的区块,住着不少富商雅士,三进的宅院虽说小了些,但胜在物以稀为贵,非常抢手。

“没想到这位小兄弟手里居然有畅春园的宅子,人不可貌相啊。”

有人认出了阿四,惊呼道:“我想起来的,他就是在长胜赌坊点天灯的那位小兄弟,畅春园的宅子还是秦虎输给他的呢。”

“原来是他,连月离姑娘都败于他手,这位小兄弟当真了得!”

“今日可算是见到活的了……”

“吁……听说秦虎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你们还是收敛些为好,别忘了秦豹现在正四处捉拿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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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愿沾惹是非,尤其是惜命如金的商人,只是眨眼的工夫,会宾楼哑然无声。

宾客们的非议阿四并没有放在心上,吧唧吧唧两口果子,对翟荣说:“翟公子,怎么说,可还认账?”

“小兄弟,东西是死的,有人买才是活的。”

翟荣拖着长长的话音,目光扫向一众宾客,沉声道:“我不信在场有人敢收了你的房契。我们淮帮向来重视情义二字,别人敬我一尺,他日淮帮十倍奉还。”

在场众人谁听不出翟荣话中意,这是赤裸裸的威逼利诱!

此刻,就连堂堂的江宁知府薛安国都端坐着,神色古井无波,那些有意向阿四购买宅院的人,投鼠忌器,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

会宾楼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得紧。

翟荣见状有些得意,打开折扇轻轻优雅地摇了两下,讥笑道:“小兄弟,做人最要紧的是分寸,切不可目中无人。若是再拿不出两万贯银钱,你的那晚满天星本公子请定了。”

阿四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可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仅凭翟荣的两三句话,就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到底是淮帮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还是这满会宾楼来自天南地北的富商显贵,文人名士皆是些利欲熏心之辈呢?

“老朽愿出两万贯银钱,请公子笑纳!”

张老家主咳嗽两声,拄着拐杖起身,朝着阿四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李某愿相助两万贯,请公子笑纳!”

“郁某也凑凑热闹,出一万贯,请公子笑纳!”

“此事怎能少了我李家,李某也出一万贯!”

“周家出八千万贯,请小兄弟莫要嫌弃。”

“蒋某出五千万贯,请公子笑纳”

“……”

江宁盐商以张老家主为首,十数名盐商一个接着一个起身表态,身边的随从则早将准备好的银票拿了出来。

此举让周遭宾客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江宁的盐商不惜与淮帮撕破脸皮。

宴桌上那些随行的娘子们更是讶异的发出声来,纷纷认真地打量起阿四的容貌,忽觉得他俊朗不凡,神秘的身份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让娘子们无法抗拒的迷人气息,这些娘子们讨论起家中是否有适龄的小娘子,准备说个媒。

稍长几分年纪的娘子倒是比那些年纪轻轻,估计满脑子三从四德、礼仪礼法的小娘子们胆大开放,径直地对着阿四喊道:“小哥儿,可有婚配?姐姐给你说门亲事如何。”

阿四哭笑不得,故作淡定地轻咳两声。

“你……你们!”

江宁的盐商狠狠扇了翟荣一记耳光,丢了面皮,翟荣脸色铁青,满腔怒火犹如火山喷发,他将矛头指向了张老家主,斥道:“张老家主,你怂恿江宁盐商与我为难,此事淮帮记下了。”

“原本我淮帮念及江淮两地是一衣带水的兄弟,在淮南东西两路食盐短缺的情况,还匀出一部分给你们,现在我看也没有必要了。”

张老家主和一众江宁盐商还未回应,阿四率先鼓掌笑道:“翟大公子,我听说书的先生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炎国的盐场何时姓了翟,难道你淮帮要谋反叛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