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镇诡影

“怎么了,刚才嘴里有两块鸭骨头,这一着急,咽下去一块,另一块便卡在嗓子里,咽不下,咳不出,这才刚出京城,我要是被一块鸭骨头噎死,那咱可… …咳咳咳… …真成了笑话了。”张九福边咳边说。

何欢心里想笑,却又不好真笑出来,便从马上下来,一手牵着缰绳,走到张九福身后,抬手一掌,“啪”地一声,拍在他后背上,那块卡在嗓子里的鸭骨头便直飞出口外。

张九福伏着身子又咳了几声,转头想向何欢道谢,却见何欢已经上马朝前走去,便撇撇嘴,翻身上马,在后跟随。

(二)

正是初春时节,寒意未退,路边农田里已见春耕劳作的农人,时有赶脚的小贩推车担担行色匆匆。骑马的官人、商旅倒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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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与张九福虽未着官服,但一袭干净的棉布长衫,身背包裹,加之所乘马匹也非普通乡里拉脚的驽马,更加之两人相伴而行,一个黑瘦精干,一个憨厚肥胖,自然便多少招来路人侧目。

两人行至正午,在一间茅草和着河泥搭起的路边酒铺里点了两碗清水面并两个小菜。等饭菜上桌时,张九福见那酒铺墙角里摆放了一口半身高的酒瓮,便过去拔开塞子,伏在瓮口上使力嗅了两下。

“何爷,咱也尝尝他这里的酒。路途遥遥,喝两碗酒水也可抵御春寒。”张九福转头对何欢道。

“我平素不喜酒水,我不喝了,你要喝,你自便。”何欢看看张九福,转头望向门外。

“扫兴,得了,你不喝,我独饮有什么意思,不喝了,晚上找家宽敞客栈,再好好犒劳自己。”说罢,张九福将那塞子重新塞住瓮口,回身坐回桌旁。

两碗清水面端上桌来,却正应了这名字,汤水寡淡无味,面条入口,倒有些干涩,竟没有熟透。张九福吃了两口,抬头叫那店伙计,大声道:“你店里有下饭的咸菜来上一盘,你这清水面还不如一碗清水可口。”

那伙计也不过来,只在柜台后懒声道:“咸菜倒是有些,那是给傍晚过路的乡里下酒用的,你们不吃酒,便不能吃。”

“哎,你这伙计怎么如此无礼?”张九福有些着恼,便要起身发作。

何欢伸手拉住张九福的手臂,低声道:“你不想又惹事情吧?”

张九福听了,气哼哼地坐下,端起碗来,三两口将一碗面吃光,“啪”地拍在桌上几枚大钱,起身出去。

何欢吃了面出来,见张九福已经骑着马慢悠悠地走出去一段路程。

两人再往前行,走过一片村庄,路上便少有行人。

“没意思,没意思,与你何爷同路,真正的没意思。”张九福仰面朝天,嘴里念念道。

“所幸这趟差事不需很多时候,这没意思的日子应该不会太久。”何欢撇嘴笑笑,转头看了张九福一眼。

“哎,我说何爷,你说这位方先生除了摸脉扎针开方子,估量连把杀猪刀都不曾握过,何必让咱两人出这份差,一个人便绰绰有余了。”

“说起这个,我要多谢张大人你了,我何欢是沾了你的光了。”

“哎,你这人说话怎地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何必藏着,我老张是个直爽人,不喜欢藏掖,这也没有旁人,何必如此。”

两人并马而行,即便路上没有人迹,两人相谈,俱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都知道这位方先生是那十三大凶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便都知道这实在算是个美差。你张大人真不知道是如何落在咱们头上的吗?”

“你的意思是田公公特意将这美差留给我的?”张九福扭脸看着何欢。

“嘿嘿,我又怎么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小蚂蚱一个,背后没有依靠,纯属走了狗屎运,得了这份美差。”何欢撇嘴笑着,面朝前方,说完这句,便拍马向前疾驰了几步。

“没意思,没意思,真正是没意思。”张九福仰面朝天,嘴里一连声地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