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正不停地流着。
“法克!”
大兵凄惨地失声大叫:
“谁来帮帮我!帮帮我!”
就在他一声大喝的时候。
一只包扎着绷带的手慢慢伸了出来。
“喝!”
李长明的手在泥泞中四处摸着,顺手抓起泥地里的一把斑驳刺刀。
握住卷刃残破的刺刀,李长明直勾勾地看着那倒地的大兵,在地上一步步爬着。
他爬过泥泞,爬过壕沟。
最后猛然扬起手里的刺刀:
“啊啊啊!”
“呲!”
刺刀扎进了大兵的心窝!
“唔啊!”
大兵瞪眼抓着从背后刺透身体的刺刀,身体阵阵颤抖倒下。
一刀落尽,枯荣无声。
“咳咳!”
再也支撑不住的李长明的身体靠在的大兵身体上。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抽搐的大兵,双手费劲抽出刺刀,再次机械捅去。
一刀,两刀..
大雨细细落着。
鲜血呲呲地流着。
李长明双目迷离,无力的刀甚至都没能扎进去,但一双手却依然握刀朝前刺去。
那是,身体最本能的信仰。
战斗..
战斗!
“还有活着的吗?”
“还有活着吗?”
一位肩膀上裹着肮脏白布的卫生员在尸体中胡乱爬挖。
遍地狼藉中,是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在忙碌的满天大雨中,卫生员看到了还在机械刺刀的李长明。
他就地踉跄,连滚带爬地来到李长明身侧,翻了翻李长明的身体。
“还有得救!”
卫生员不言二话,抓起李长明的肩膀,拼命拖着李长明朝后退去。
双眸迷离的李长明低下了头,手里的刺刀最终无力地滑掉在肮脏的血水泥地中。
大雨依旧。
敌火凶猛冲锋。
种子山阵地,再一次失守。
等到李长明幽幽醒来以后,天色已然又暗了下来。
种子山,第四天。
晚间。
后方。
189师长正在伤员中寻找能行动的战士。
有些战士被炸了手。
有些战士没了双眼。
有些战士被烧了头。
有些战士没了双腿。
穿梭在伤员伤患之中,189师师长脸颊止不住地阵阵颤抖。